男人一喜,已经全然忘了他是如何的赌博为父亲增添麻烦,虽然碍于孝道不好意思催促亲爹前去送死,但一双眼睛立刻发出了光。

“爹……”

话还没有说完,一队人马突然闯入刘家大院,为首的小将一扬头,两个士卒便下了马,快步走到屋门前敲了起来:“里面的人在吗?世子殿下有令,命我们来请刘德一家!”

刘德把眼睛一闭,心道什么都晚了,有气无力道:“请军爷等一等,等小老儿我换身体面衣服。”

凤阳县衙。

朱标坐在正堂中间的椅子上,翻着桌上的卷宗细细查看。

堂下的县令惨白着一张脸,仿佛第一天当人般傻呆呆地站着,几欲昏厥。

他是知道世子要来的消息的,这种大事瞒不住谁,官场上面的消息早就漫天飞舞,他背后的大树也递了话来,说是不知道世子的性格,叫他好好侍奉,该藏的东西都藏住了,千万不能露什么马脚,即便露了,也不能连累旁人,趁早认罪,同僚们还会给他照顾家人。

于是他自掏腰包补了衙门的亏空,焚烧了往来书信,买通了所有的衙役,自信万无一失。

只是没想到朱标来的第一天不看钱粮,不看文书,看起了案宗。这种东西看似容易造假,死的是谁,罚的是谁,表面上尽可以糊弄过去,但背地里派人一打听,那地主家的儿子还活得好好的,苦主的双亲却很快没了,这怎么说理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