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候,对错都不重要了,如果能逃离这处场景,袁凯愿意做任何事情。
“袁大人,怎么不说话?”朱元璋道,“敢做不敢当吗?”
朱标万万没想到朱元璋会用这么可耻的手段去赢得赌约。
当众批评这一套办法,脸皮薄一点的文臣,可能回家就要死要活地写奏书致仕了,再过分点,说不准还会上吊自杀,哪里还有打赌的份儿。
“臣羞愧万分,无话可说。”袁凯跑出来跪下,“请陛下责罚。”
“那倒不必了。”朱元璋靠回龙椅上,慢条斯理的把衣袖整理好,“也不是什么大事,咱管不了那么多。天下的臣子要是都如你一般,咱看咱的俸禄正好不用发了,诸位随便干点什么,都比做官要好。”
“臣等惶恐。”
大臣们全都跪了下来,虽是动作一致了,在队列之外跪着的袁凯仍然十分显眼。
“你们惶恐?咱更惶恐!”
“一个私通外敌的细作,竟然混到了中书省里去,还当了参知政事!大明的人都死绝了吗?要你们这样欺瞒咱!你们不学他,咱就谢天谢地了。”
“臣等不敢。”
浩浩荡荡的不敢两字,尾音回荡在殿宇之间,四处碰壁,似乎是一刹那,似乎又过了很久才消失。
“不敢?”朱元璋冷笑道,“是不敢勾结元廷,还是不敢让咱发现?既然喜欢跪,那就接着跪。今天的朝不用上了,跪吧,跪到正午为止!”
察觉到身边同僚若有若无的视线,袁凯胸膛里被放了个炮仗似的咚咚直跳,脸色又红又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