饱含烟火气的声音不断钻进袁凯的耳朵,使他产生恍然隔世的错觉,明明在不久前他也是这众生的一员,甚至因超出的地位而得到数不清的便利,短短几天,谁能想到竟会有这样大的变化。

路边茶楼的二层上坐着几个官宦子弟,似乎是认出了袁凯,拿折扇指着他,一边说话,一边做出轻蔑的动作,模模糊糊说些关于什么疯子傻子之类的话。

这正和袁凯的意思,他配合着抬头,让那几个阔少爷好好笑话了一番,才接着向最热闹的地方走去。

做惯了老爷,他还不是很清楚百姓们的街面上会有什么,哪里最适合开展自己的表演,只有顺着声浪走,哪里热闹往哪里去。

直至到了地方,他才发现那里不是自己想象的什么摊位,而是搭了棚子的戏剧表演,也不知是哪门哪派,观众很多,十分热情,一双双发光的眼睛紧盯着舞台,你挤我我挤你,全都在抢前面的位置,因为迟迟不开场,甚至有一些人叫嚷起来,而这还不算完,整条街上依然有人如袁凯一般陆续靠过来。

台子周围的酒楼二层,一些达官贵人包了房间,坐在上面,竟也非常有兴趣的模样,扒着栏杆向下张望。

袁凯对戏目半点也不感兴趣,望了几眼,明白人群不会抽空关注自己,便决定默默走开。

锵——

一声锣响,他的腿下意识顿住。

只见看台的红色幕布涌动了几下,一只乳白色的小狐狸跑了出来。

开始时它四脚着地,每跑一步,耳朵就像果冻似的摇晃一下,尾巴也坠在后面轻轻摇摆,像个蓬松的大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