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爷,是什么事?”

李善长摇了摇头,搂住陈氏的肩膀:“没什么大事,让他们闹吧,夫人,我们去睡觉,再等等,再等等咱们也和刘基一样,回老家去,有天有地,做个富家翁。”

不知是不是站位的关系,烛火跳跃的光芒正好扫在李善长脸上,使他的五官变得模糊,一大块阴影罩在侧颊,陈氏不禁升起一种可怖的担忧感,但感受到丈夫的手上传来的温度后,勉强将这情绪压下去,笑着陪他进了卧房。

到了她这个年纪,能从生活中学到很多教训,其中一条就是,事情要来,是挡不住的。

“丞相是这么说的?”杨宪露出兴奋的笑容,“他说自己病得很重,有心无力?”

汪广洋一晚上跑来跑去的表忠心,此刻累得不行,坐在椅上不愿起来,点头道:“丞相是这样说的。”

“好,好。”杨宪在屋里转了两圈,脸上才回复平日的表情,“丞相既然这么说了,我们便再无顾虑,汪大人,放开膀子干吧,明日我便叫些御史来,先从浙江开始查起!”

汪广洋照例附和,他不关心这些。少做少错,多做多错,这才是他信奉的哲理。

等到第二日,杨宪安排好一切,正要上报朱元璋时,一个对大多数人都不起眼的消息传进他的耳朵。

他侧头问着书办:“外面传言说袁凯的病好了?”

“回大人的话。听说袁夫人领他去拜了拜城隍庙,然后便好了,大家说是城隍爷显灵。”书办小心翼翼地说着,“大人可能不知道,城外那个庙,这几年确实十分灵验。”

灵不灵验,杨宪比他清楚得多,闻言思索片刻道:“你去附近的值房给我借点墨水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