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徐锐、老兵从泥山下来,天色就开始黑下来。
直到这个时候,重藤千秋都仍然心存幻想,仍然想着要把暂编七十九师残部赶出南通市区,赶到开阔地带再予以歼灭,所以,在南通市的东效仍没有部署兵力,不过徐锐却并未因此掉以轻心,仍然叮嘱东郊的警戒哨提高警惕。
等徐锐、老兵回到南通市区时,天色已经完全黑透。
不出徐锐所料,押运军火的部队的确回来了,但是只回来了一部份。
当徐锐、老兵兴冲冲赶到码头,却发现码头上面的气氛很有些凝重。
“营座!”看到徐锐,阿福便噗的跪倒在地,嚎啕大哭起来,“营座……”
徐锐上前搀起阿福,阿福却只是嗷嗷的哭,语不成声,徐锐再把目光投向阿福身后,却发现阿福身后除了几个独立营的残兵,还聚集了不少陌生身影,这些身影全都穿着单衣,穿着草鞋,身上背的武器不是汉阳造就是老套筒。
几乎是看到的第一眼,徐锐就知道了这支部队的来历。
没错,这支部队铁定就是共产党领导下的游击队,就是他要找的部队!
不过,徐锐并没有急于跟对方有什么接触,更没有轻易表露出投奔之意,不管怎样,这都是关系到独立营两百多将士前途的大事,他必须尽可能尊重弟兄们的意见,在别的事情上他可以乾纲独断,唯独这事上不能这么做。
“阿福,这怎么回事。”徐锐又把目光转回到阿福身上,“小七呢?”
“死了,七哥他死了。”阿福终于止住悲声,哽咽着说,“在运最后一批武器弹药时,我们遭遇了一伙鬼子,为了阻击鬼子,七哥和全排的弟兄差不多全死了,要不是共产党的游击队正好赶到,我,我我,我只怕也是交待了。”
徐锐便长叹了一声,拍着阿福肩膀说:“阿福你很好,你们圆满的完成了任务,快下去吃点东西,睡一觉,然后明天接着打鬼子。”
阿福应了一声,带着几个残兵转身走了。
徐锐的目光在码头上扫了一圈,最终定格在一个腰挎双枪的姑娘身上。
这姑娘年纪不大,身材娇小,看上去弱不禁风,但徐锐却从她身上感受到了一股子藏都藏不住的锐气,就像一把已经开了锋的宝剑,锋利、寒意逼人!尤其是斜挎在她肩膀上的那两把镜面匣子,令人显得格外英气逼人,却也暴露了她的身份。
这姑娘不是别人,就是领导下的苏南游击队队长,肖雁月。
“在下徐锐,暂编七十九师独立营营长。”徐锐对着肖雁月抱拳一揖,说道,“却不知道姑娘怎么称呼?”
“肖雁月,苏南游击队,队长。”肖雁月抱拳回礼。
徐锐又道:“这次真是多亏了你们,要不然,还不定出什么事呢。”
“徐营长客气了。”肖雁月淡然道,“我们也是奉令行事,仅此而已。”
徐锐能够感受到肖雁月言辞间的冷淡,尤其是她身后的那个大个子,看着徐锐还有独立营官兵时,竟丝毫不掩饰他神情中的敌意,显然,这又是一个跟国民党有着血海深仇的老红军,一时间思想上还转不过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