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起来,今天还是黄世勋头一次打黄守信。
“快滚,给我滚!”可这次,黄世勋却是真的怒了。
黄世勋可以容忍黄守信胡闹,可是这一次,他觉得自己这个儿子已经不是在胡闹,而是在要他老命,在挖老黄家的根基,所以他不能再忍了,如果非要让他在家业跟最疼爱的幺儿中间选一个,他会毫不犹豫的选择家族、家业。
对家族、对家业,老辈人有着根深蒂固的执念。
黄守信终于从巨大的震惊中回过神,先是跪在地上给黄世勋重重的叩了三个响头,然后起身头也不回的走了,老管家黄得禄灰头土脸过来,想要劝住黄守信,黄守信却连理都没有理会黄得禄,不片刻,黄守信便从街上走得没影了。
黄世勋从街上收回目光,落在了被烧成灰的半堆账薄上。
脸肌抽搐了两下,黄世勋恶狠狠的道:“将烧掉的账薄重新造册,该是咱们老黄家的田地店铺房屋,谁也别想拿走!”
“爹,不好了,爹,不好了!”
黄世勋话音还没落,又一个身影从镇外匆匆跑了进来。
来的这人跟黄世勋、黄守信都有些挂像,只是比黄世勋年轻得多,却又要比黄守信成熟得多,这人便是黄世勋的第四个儿子黄守智,当着梅镇保安队的队长。
“爹,不好了。”黄守智跑到黄世勋面前,气喘吁吁的禀报道,“南霸天带着一百多号人马下了山,奔镇上来了!”
“啥,南霸天来了?”
“我的乖乖,这下老黄家有难了。”
“上次南霸天来镇上,向老黄家借了多少粮?”
“好像借了一千斛米,一百口猪还有十头牛?”
“什么借不借的,分明就是抢,南霸天可是土匪。”
四周的乡民窃窃私语,言语之间却没有一丝的畏惧。
大兵小声对崔九说道:“这里的百姓好像不怎么怕土匪?”
崔九点点头,问身边一个乡民:“老乡,土匪就要来了,你们也不躲躲?”
“躲啥呀躲。”那乡民却满不在乎的道,“南霸天专抢大户,从来就不抢咱们这些苦哈哈的老百姓,有时候年景不好,青牛寨还会开仓放粮接济咱们呢。”
“啥,天底下还有这样的土匪?”大兵讶然道,“这倒新鲜。”
“新鲜?”那乡民嘿然道,“还有更新鲜的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