寺内寿一和东条英机前后脚走进御书房时,便看到裕仁半躺在镶有金边的座椅内,满脸的疲惫,看到两人走进来,裕仁也只是微微抬了下眼皮,病恹恹的说道:“寺内桑还有东条桑,你们来了啊?近前来,到我近前来。”
“哈依!”两人重重顿首,走到了裕仁面前。
裕仁的眼皮微微抬起,露出两颗充满了血丝的眼珠,看着寺内寿一还有东条英机,幽幽的问道:“寺内桑,东条桑,你们是不是也觉得朕很没用?你们是不是也觉得,朕根本就不懂什么政治、军事,却非要插手帝国的对外方略?”
寺内寿一稍稍犹豫了下,东条英机便已经抢着说道:“当然不是,在臣看来,天皇陛下乃是大日本帝国不世出的英主,少年监国便展现出了过人的雄图大略,帝国能有今日之强盛局面,与天皇陛下之英明神武、励精图治是绝然分不开的。”
寺内寿一微微侧头扫了东条英机一眼,心忖,这马屁精。
不过必须承认,东条英机这一记马屁,拍的裕仁很受用。
裕仁的心情终于不再像刚才那样糟糕,端正了一下坐姿,又问道:“东条桑,你说朕的政治军事并举的方略,是不是真的做错了?”
“当然不是。”东条英机说,“政治军事并举方略,乃是治世宝典!”
裕仁立刻蹙眉说:“如果政治军事并举方略没有错,为什么在招降徐锐这件事情上,却会收获这样的结果呢?”顿了顿,裕仁又无比困惑的说,“放在马占山身上是有效方略,怎么了徐锐就失效了呢?朕是真的不明白啊。”
东条英机沉声说:“陛下的方略没有错,错的是土肥原这个蠢货。”
“错的是土肥原?”裕仁微微欠起上身,问东条英机,“这话怎么说?”
东条英机又说道:“所谓和谈,乃是为了和而谈,但是这个和字,却不是谈出来的,而是在战场上打出来的,土肥原贤二这个蠢货,虽然领会了陛下的精神,着手跟徐锐和谈,却完全没有领会和谈二字的精髓,居然对徐锐的军事冒险一再退让,这种情形下,能够谈出一个结果来才叫有鬼了。”
“索代斯奈!”裕仁听了东条英机这话顿时精神一振,当下拍案而起说,“当初在满洲之时,土肥原贤二之所以能够跟马占山和谈成功,完全是因为第二师团在松嫩平原上对马占山集团保持了强大压力,原来问题竟是出在这里!”
“哈依。”东条英机顿首说,“土肥原这蠢货,太迁就徐锐了。”
说到这,裕仁的精气神已经完全恢复,又说:“东条桑,你的意思是说,如果从军事上对大梅山独立团保持强大的压力,跟徐锐的和谈还是可能成功的,徐锐迫于皇军强大的军事压力,还是可能投降的,对不对?”
“哈依!”东条英机顿首说道,“臣始终相信一句话,这世上就没有不可收买的人,就看你出不出得起足够价码!徐锐的价码显然比马占山更高,就目前,帝国恐怕是出不起,但是我们完全可以通过军事手段降低他的要价!”
“哟西!”裕仁欣然点头,摁铃召来了一个侍卫,吩咐侍卫说,“立刻召内阁首相以及财政大臣进宫,朕要连夜召开御前会议,快,快快滴!”
御前会议也分两各,一种幕僚会议,一种阁僚会议。
而裕仁这次召集的是只有高级官员参加的阁僚会议。
没多久,内阁首相近卫文麿、财政大臣石射猪太郎,还有外交大臣广田弘毅,匆匆奉诏赶到了皇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