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徐锐感慨的时候,王沪生悄然来到了徐锐的身后。
王沪生知道徐锐此刻是个什么样的心情,当下拍了拍徐锐肩膀说道:“老徐,你也不用太过担心,大部分的重伤员都已经安置好了。”
伤员跟伤员并不相同,处理方式也是不同。
对于那些伤势已经恢复得差不多,或者勉强还能够自己行动的伤员,转移的时候当然是要带走的,但是对于那些伤势比较重或者所需恢复时间比较长的重伤员,就只能就地安置在奉天城内,隐蔽在老百姓的家里养伤。
这个,也是我党我军的一贯做法,虽然无奈,但有效的减轻了部队的负担,提升了部队的战斗力,要不然每次打完仗都会出现一批伤员,如果把这些伤员全带在身边,则不要说抗日打鬼子,甚至就连行军都是个问题,这既是对伤员的不负责任,更是对那些没有负伤的官兵的极大的不负责任。
所以,王沪生的处理方式没毛病。
徐锐也能够理解,但是他作为一个从现代穿越回去的后来者,情感上却终究有些接受不了,因为在他生活的那个年代,不要说是伤员了,哪怕是战场上牺牲的战友的遗体,也是必须带回的,且之前徐锐的部队也很少有这种时候。
所以,徐锐一时之间在情感上有些接受不了。
王沪生便继续安慰徐锐道:“老徐你就放心吧,奉天的堡垒户会照顾好他们的。”
徐锐长长的舒了一口浊气,又道:“奉天城内的父老乡亲,这会应该在骂娘了吧?”
说起这个,王沪生也是无奈的道:“父老乡亲们有些情绪,这个也是能够理解的,不过大多数父老乡亲还是能够理解我们的,我刚才经过前门大街时,发现不少老大娘还有小媳妇在给我们赶制布鞋呢,说是山里的路不好走,让我们多带几双。”
说到这里,王沪生的声音已经有些哽咽,他心里感到愧疚哪。
肯定愧疚,这么好的百姓,可是他们却要抛下他们转移走了。
这下轮到徐锐反过来安慰王沪生,说道:“老王,你也不要太内疚,我们这么做,也是为了替国家民族保全抗战的有生力量,对于奉天的父老乡亲来说,这么做确实很残忍,但是对于全国的同胞来说,却又是大幸事!”
停顿了下,徐锐又接着说:“而且我坚信,奉天的父老乡亲终有一天也会理解的,他们终究会明白的,我们之所以决定转移,并不是因为我们贪生怕死,更不是因为我们存心想要弃他们于不顾,而是为了全民族的抗战大业!”
王沪生摆摆手,自嘲的道:“我这劝人的,反倒让人家给劝了,真是。”
两人正说话间,头顶天空忽然响起隐隐的飞机引擎轰鸣,急抬头看时,便看到一大群机翼下涂着膏药图案的鬼子飞机从高空中飞过去,看到这队鬼子飞机并不是一架或两架,而是一大群至少有十架,徐锐的脸色顿时间就变了。
之前的半个月,虽然每天也有鬼子侦察机飞临奉天上空实施空中侦察,但通常只有一架或者两架,最后的时候也就三架侦察机,可是现在,却一次过来了十多架。
中国有句老话,叫风起于青苹之末,从这个很小的细节,徐锐嗅出了危险的气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