阻止它们,快阻止它们~~”
阎柔最先意识到了危险,当那堵掩饰的草墙刚刚倒塌,八百辆战车才刚刚露出狰狞的嘴脸时,阎柔就感到了不妙,开始凄厉地大叫起来。
一辆战车根本不足为惧,既便是十辆战车绑在一起冲锋也不可怕,可如果是八百辆战车排成一排发起排山倒海般的冲锋,情形将变得完全不同,八百辆战车冲锋所产生的威力是毁灭性的,绝非三军将士的血肉之躯所能抵挡!
如果刘虞的大军只有几千人,八百辆战车的冲锋也将毫无威胁,因为在战车冲到之前,刘虞的军队就能从容避过正面,只要避过正面,难以改变冲锋方向的铁甲连环战车就将失去用武之地,纵然拥有毁灭一切的威力,也是白搭。
可问题是,刘虞的大军有三万人!三万大军在草原上摆开了阵形,要想在短时间里变换阵形,简直是不可想象的!一旦强行下令变阵,结果将只能是自乱阵脚,惊惶失措的士兵将会像受惊的兽群、四处奔跑,最终酿成灾难性的混乱。
如果这时候,马跃率领一支精骑趁势掩杀~~阎柔不敢再想下去了,他几乎已经可以肯定,开战之前马跃率两千骑兵离去,并不是像阎柔原先想的那样回宁县、准备死守去了,而是躲到一侧潜伏了起来,等的就是刘虞大军阵脚大乱的那一刻~~
不能乱,绝不能乱!
现在,唯一的办法就是阻止铁甲连环战车的冲锋,一定要阻止铁甲连环战车的冲锋!铁甲连环战车虽然可怕,却也有致命的弱点,那就是牵引战车前进的战马,只要射杀了战马。可怕地铁甲连环战车阵~~就将不攻自破!
“弓箭手~~弓箭手统统出阵~~射杀战马,快~~”在刘虞惊魂未定之际,阎柔已经直接向肃立身边的传令兵下达了命令,传令兵犹豫了一下,阎柔立刻就声嘶力竭地怒吼起来,“还不快去~~”
“遵命!”
见刘虞丝毫没有阻止的意思,十数骑传令兵不敢怠慢、四散而去,当八百辆铁甲连环战车堪堪开始冲锋时。足足五千余名弓箭手从阵中乱哄哄地奔走而出,在大军阵前排列成散乱的射击阵形~~
“哈~”
“叭~”
“唏律律~~”
夜空下,陷阵营将士凄厉的大喝声声不息,马鞭一下接一下抽在马股上,战马吃痛、悲嘶声声,拖着沉重的战车逐渐开始加速、加速、再加速~~到最后,八百余架铁甲战车几乎已经是在雪地上飞驰了~~
“轰~~”
几千只马蹄沉重地践踏在冰冷的雪原上,激溅起绵绵不息的巨响。八百具架铁甲战车终于加到了极速,以令人窒息地高速向着刘虞的三万大军狂飙突进,刨光的木条在雪原上滋滋滑过,划出一道道深深的划痕~~
“放箭~”
“放箭~”
“放箭~”
刘军阵前,各军司马声声令下。五千余名弓箭手拼命地挽弓、搭箭、漫空攒射,一波接一波的狼牙箭掠空而起,在空中交汇成绵绵不息的箭雨,挟带着刺耳的尖啸。向着疾驰而来的铁甲连环战车攒射而下~~
“咻咻咻~~”
箭下如雨,锋利地箭簇撕裂了空气,发出刺耳的尖啸。
“笃笃笃~~”
无数箭矢钉进了战车的辕木上,发出绵绵不息的闷响。
“叮叮叮~~”
也有许多箭矢射中了战马头上、胸前的铁甲,清脆地撞击声中纷纷被弹了开去~~
“唏律律~~”
偶尔也有阴毒刁钻的箭矢穿透铁甲的防护,深深地扎进战马的身躯,顿时激起战马阵阵悲嘶却无法令它立时毙命,反而越发激起了战马地野性。开始了临死之前最为疯狂的挣扎,拖着沉重的战车向着刘虞的大军恶狠狠地撞了过来~~
“放箭~~”
军司马声嘶力竭地大吼着,铁甲战车的阴影正在他的眼前迅速扩大、逼近,脚下的地面正在剧烈地颤抖,充盈耳际的只有铺天盖地地隆隆蹄声、就像是要把整个世界踏成粉碎,倏忽之间,军司马的脸色已经一片煞白~~
“唆唆唆~~”
又一波箭雨从弓箭手阵中漫空而起,却明显变得稀疏。嘶嘶的吸气声不绝于耳。素来冷漠的弓箭手们终于失去了应有的冷静,纷纷开始往后退缩。阵形开始混乱,已经习惯了收割敌军生命的弓箭手们,终于感到了恐惧~~
“嗯?弓箭手的攒射竟然无效!?”
阎柔倒吸一口冷气,眸子里的神色一片寒凉,现在~~再没有办法能够阻挡敌军铁甲连环战车地冲锋了,刘虞大军地命运~~似乎已经注定!这一刻,阎柔冰冷的想要窒息,他想到了一切,却没有想到马屠夫竟然能够从正面催毁刘虞三万大军地防线!
如果不是我疯了,就一定是马屠夫疯了!这厮简直就不是人,他是魔鬼!铁甲连环战车这样的狠招~~居然也能被他想到,莫非~~上天注定了要刘虞大人兵败于此?深深的悲哀袭上心头,阎柔垂下头来,无力地叹息了一声~~
“唆~”
一名刘军弓箭手射出了生命中最后一支箭,正中奔腾的战马前胸,只听叮的一声脆响,足可穿透厚重皮甲的狼牙箭却被无情地弹了开去,倏忽之间,一支粗逾碗口的长矛已经向着刘军弓箭手的胸膛恶狠狠地刺了过来,削尖的矛尖在火光的照耀下一片惨白,就如同死人的脸色~~
“不要~~”
刘军弓箭手惨叫一声,弃了长弓转身便逃,然而~~他还没来得及迈出一步。沉重的长矛就已经冰冷地刺到,锋利地矛尖在战车强大惯性的驱策下,轻易地剖开了刘军弓箭手背上那单薄的布甲,从后心贯入、直透胸前~~
“呃~~”
异物穿胸滑过的诡异触感袭来,感觉不到疼痛,只有冰冷的麻木,刘军弓箭手凄厉地嚎叫起来,浑身的力量正如潮水般散去。又眼睁睁地看着滴血的矛尖从胸前透出,已经无法动弹的身体则顺着碗口粗地长矛上往后滑去,原本惨白的矛身顷刻间一片殷红,那~~是血染的颜色~~
“噗~”
在刘军弓箭手咽下最后一口气之前,凝血的长矛又连续洞穿了两名士兵的胸膛,就像是窜蚂蚱一样把三人的身体串在了一起,滴血的长矛最后被一名刘军小校所削断,可是在削断长矛之后。刘军小校也被奔腾的战马撞倒在地,在小校爬起来之前,狂暴地铁蹄已经无情地从他身上践踏而过,将的背部整个踩得凹了下去~~
刘军小校甚至能够清晰地听到体内骨骼和内脏碎裂的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