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谯县,曹艹官邸。
程昱面带喜色、急匆匆地进了大厅,曹艹抚髯笑道:“观仲德面露喜色,可是元让、妙才讨伐泰山贼有了斩获?”
“元让、妙才两位将军讨伐泰山贼果然有了斩获,据前线回报,泰山贼酋之一藏霸已经举众投降。”程昱说此一顿,语气陡转兴奋,向曹艹道,“不过昱今曰要告诉主公的却是另外一个好消息。”
“哦?”曹艹的小眼睛霎时眯成了两细缝,问道,“什么好消息?”
程昱道:“昱今曰要为主公引荐两位大才。”
曹艹的小眼睛霍然睁开,震惊道:“此话当真?”
“自然当真。”程昱道,“这第一位姓荀名彧,表字文若,有王佐之才!第二位姓荀名攸,表字公达,为荀彧从子(远房堂侄),两人皆为颖川颖阴人,荀攸早先曾为黄门侍郎,因不满十常侍把持朝政遂弃官,至今赋闲在家。”
“好。”曹艹击节道,“吾当亲往颖川而迎之。”
“不必了。”程昱道,“昱已说服二荀前来相投,今正候于厅外。”
曹艹直喜得抓耳挠腮,急道:“快快有请。”
程昱转过身来,向厅外朗声道:“主公有请文若、公达两位先生。”
程昱话音方落,门外昂然步入两名年轻文士,两人皆长得丰神俊朗、一表人才,尤其左首之人举止从容、神情洒脱,更是出众。两人进得大厅,向着曹艹浅浅作揖道:“在下荀彧(攸),参见大人。”
……
泥阳。
连续六天,徐荣大军围而不攻,城中粮食堪堪将要耗尽,许褚忧心冲冲地向贾诩道:“军师,这已经是第六天了,主公约定的时间已过,为何还不见主公消息?主公单枪匹马独闯羌寨,该不会是~~”
贾诩从容道:“许褚将军稍安勿躁,且静心等待便是。”
……
泥阳城外,徐荣大帐。
张横道:“回将军,城中一切如常,并无异动。”
“嗯?”徐荣抚髯蹙眉道,“这就怪了,已经六天了,城中粮食差不多也该耗尽了,叛军竟然还能沉得住气?莫非马屠夫和马腾真准备宰杀马匹充饥?否则,本将军倒真要怀疑他们是不是还有什么阴谋诡计了。”
侯选道:“我军已将泥阳围得水泄不通,马屠夫再狡诈又能玩出什么阴谋诡计?”
“侯选将军且莫小看马屠夫,此人仅以八百流寇便能横行中原、兵寇洛阳,连名将朱隽、皇甫嵩之流皆败于其手,岂是等闲之辈?”徐荣说此一顿,话锋一转接着说道,“不过若说马屠夫还能在泥阳玩出什么诡计,却连本将军也不信。”
“报~~”徐荣话音方落,忽有小校匆匆入帐疾声道,“将军,不好了!”
徐荣蹙眉道:“何事?”
小校急声道:“刚刚陇县、冀县守将送来急报,三十六羌已经举兵造反了!三十六羌大豪帅兀当统五万羌兵南下,连克高平、朝鄂、乌氏诸县,现在兵分两路,兵锋直逼陇县和冀县,汉阳郡、安定郡已然告急!”
“什么!?”徐荣闻言大吃一惊,霍然站起身来,失声道,“三十六羌反了?”
“这下糟了。”
“三十六羌可是个大兵营,世袭羌兵、骁勇善战,这可是一支虎狼之师啊。”
“是啊,三十六羌的羌兵可比北宫伯玉、李文侯的叛军厉害多了,陇县、冀县还能守得住吗?”
“要是李催将军的四万大军还在凉州,三十六羌也没什么可怕的,可是现在~~”
帐中诸将闻听此讯,忍不住交头接耳、窃窃私语起来。
“都别吵了!”徐荣大吼一声,压下诸将的窃窃私语,问小校道,“三十六羌造反事关重大,消息是否属实?”
小校道:“小人已经派人查证过了,属实!”
部将胡轸急道:“将军,陇县、冀县不容有失,否则我军有被截断后路之忧!且三十六羌造反事关重大,万一情形失去控制,贼势很可能会席卷整个凉州,到时候就算我军困死了马屠夫和马腾,也难以弥补这天大的过失啊。”
“是啊,将军,陇县、冀县不容有失啊。”部将张横、侯选等也劝道,“请火速回兵救援,迟恐有变。”
“可惜,再要三五天功夫,城中叛军就将不战而灭!”徐荣击节长叹道,“事到如今,也只能暂时放弃泥阳了,胡轸听令。”
胡轸疾声道:“末将在。”
“率轻骑五千,星夜驰援陇县。”
“遵命。”
“其余诸将~~各率本部人马,即曰开拔,随本将军回师汉阳!”
“遵命。”
张横、侯选诸将轰然应诺。
……
河东郡治,安邑。
“冲锋之势,有去无回!”
“陷阵之志,有死无生!”
“杀!”
“杀!”
“杀!”
嘹亮至令人窒息的号子声中,一支由八百精兵组成的铁血方阵正踩着整齐的步伐缓缓行进,这八百精兵中有一半身披重甲、手执大盾,四百面足有六尺来高、三尺来宽的巨盾互相联接,组成了一面面坚固的盾墙,牢牢地护住了兵阵的正前、头顶和两侧。
另外四百名精兵身披轻甲、肩背长弓、手执尖刀弯腰藏身于盾墙之后,就像四百头隐于黑暗中的恶狼,浑身散发出极其危险的气息。
铁血方阵的正前方,安邑城不过五、六丈高的城墙上已经架满了云梯,像蚂蚁般密集的联军将士正拥挤在城楼下,不断有将士企图顺着云梯往上攀爬,但是很快就被城头上的滚木檑石给砸了下来。
战至最激烈时,城楼上已经烧开的一瓮瓮火油纷纷倾泄下来,直烫得城楼下拥挤的联军将士哭爹喊娘、狼奔豕突,下一刻,连绵不绝的火箭从城楼上射落下来,烈火便从城墙脚下腾地燃烧起来,汹涌的火海顷刻间便将无数的联军将士吞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