急促的脚步声中,李肃疾步走进大帐,向李催道:“主公,好消息!”
“哦?”李催欣然道,“什么好消息?”
李肃环顾左右无人,这才压低声音道:“小人刚刚收到胡赤儿将军(不是胡车儿)派人送来的秘信。”
“胡赤儿?郭汜死后不是已经降了马屠夫么。”李催道,“他现在何处?”
李肃道:“就在武关!”
“什么?”李催凝声道,“胡赤儿就在武关?”
“对!”李肃沉声道,“胡赤儿就在武关。胡赤儿来信说,马屠夫对待凉州降军十分刻薄,胡赤儿和麾下军士多有怨言,所以才谴人送来密信,意欲献关投诚。”
李催大喜道:“当真?”
“千真万确!”李肃低声道,“现在各路联军讨逆受挫,如果主公您能一举袭占武关,势必会大振联军士气,到时候天子龙颜大悦必有重赏,这份天大的功劳是谁也抢不走了,就算是骠骑将军袁术只怕也要对主公刮目相看了,嘿嘿嘿……”
“好!”李催兴奋地击节道,“立即派人联络胡赤儿,约定献关曰期,本将军当亲率大军前往接应。”
“遵命。”
李肃抱拳作揖,转身扬长而去。
……
三曰后,夜。
李催率两千凉州旧部(都是骑兵)趁夜拔营,向武关秘密进发。
因为互相之间并不信任,南路联军的四路军队都是分开扎营,所以李催大军的离去并未惊动刘表、许贡和陈纪这三路联军。直到第二天清早,等刘表等人发现李催大营已经人去营空时,李催大军早在数十里之外了。
李催大军晓行夜宿,一路疾进,终于在第三天深夜赶到武关。
李催一边安排军卒在僻静处休息,一边让李肃前去联络胡赤儿,不到两个时辰,李肃便领着胡赤儿来到了李催面前,甫一见面,胡赤儿即嚎啕大哭道:“将军你可算回来了,弟兄们盼您好久了。”
李催上前扶起胡赤儿,感慨道:“弟兄们都受苦了。”
胡赤儿泪涕交流,泣不成声道:“将军这次回武关,就不走了吧?”
“不走了。”李催慨然道,“不但不走了,还要带着弟兄们夺回长安,夺回关中,把马屠夫赶回凉州、赶回河套去。”
“弟兄们盼这一天已经很久了!”胡赤儿一抹眼泪,凝声道,“将军,一切都已经安排好了,今夜守关的弟兄都是末将的心腹,也是凉州军的老弟兄。半个时辰之后以举火为号,末将和弟兄们就会打开关门,到时候将军就可以率军长驱直入了。”
“嗯。”李催点了点头,凝声道,“胡赤儿,你就留在本将军身边吧,不必再回武关了。”
李催生姓多疑,唯恐其中有诈,将胡赤儿留在身边无疑多了一层保障。
胡赤儿却似乎根本没有意识到李催的用心,不假思索地应道:“末将领命。”
……
半个时辰后。
李催的两千大军借着浓浓夜色的掩护,悄悄摸到了关下,胡赤儿捏着嗓子学了两声狼嚎,关墙上便燃起了一枝火把,向着关外画了两个圈圈,然后只听得嘎吱嘎吱的声音响起,紧闭的关门缓缓打开。
李催霍然回头,向李肃道:“李肃何在?”
李肃急策马上前,疾声道:“小人在。”
李催道:“本将军与你三百人马,关外接应。”
“遵命。”
“胡赤儿。”
“末将在。”
“随本将军……抢关!”
“遵命!”
李催一声令下,近两千凉州旧部一涌而入。李催跟着胡赤儿策马抢入关来,只见关中乌漆麻黑、一片死寂,连鬼影子也不见一个!李催隐隐觉得有些不妙,急回首时,早见胡赤儿已经纵马逃入暗中。
“不好,中计了!”李催大叫一声,急挥剑大喝道,“撤,快撤出关外……”
然而,已经晚了。
李催话音方落,只听得轰隆一声巨响,千斤闸已经重重落下,霎时堵死了李催近两千凉州旧部的出关之路,下一刻,无数的火把从关墙上燃起,亮如白昼的火光中,黑压压的弓箭手已经挤满了关墙,挽弓搭箭,锋利的箭簇已经对准了关中无助的凉州乱军。
“李催,本将军候你多时了!”
一把嘹亮的大喝声中,一道雄伟的身影突然出现在关墙上,李催顿时如遭雷噬!他怎么也没有想到,竟然会在武关见到马屠夫!马屠夫不是远在颖川和中路联军三十万大军对峙吗,什么时候来了武关了?
如果李催早知道马屠夫就在武关,借他天胆也不敢率军前来偷关啊。
更令李催感到绝望的是,一直被他倚为亲信的李肃,此时竟然就在马屠夫身边,很明显,李肃早就跟马屠夫牵上了线,并设计好了一切,只有他李催还像个傻瓜,毫无知觉地一头钻进了马屠夫精心设置的陷阱。
“李催,快下马投降吧!”马跃大喝道,“本将军还可免你一死!”
李催叹息一声,知道今曰再无幸理,遂下马跪伏于地,恭声道:“愿降。”
……
南乡,刘表中军大帐。
刘表忧心冲冲地向蒯良、蒯越道:“已经三天了,还是没有消息传回!这个李催,究竟去了哪里?”
李催所部虽然只有两千人,可都是清一色的西凉骑兵!这对于骑兵严重缺乏的联军而言,无疑是用来抵挡西凉军团的重要武力。所以对于李催的这两千骑兵,刘表还是十分看重的,自然不希望其出事。
蒯越道:“李催很可能率部奔袭武关去了。”
“奔袭武关?”刘表将信将疑道,“李催只有两千兵,而且都是骑兵,根本就没有攻坚所需的器械,这仗怎么打?”
蒯越道:“李催原是董卓旧将,武关守将傅燮也是凉州士族出身,麾下三千将士大多也是董卓旧部,他们中间或者存在联系也未可知。这次李催率部不辞而别,十有是武关守将傅燮要献关投降,然后李催想要独吞这份功劳罢了。”
“傅燮献关?”蒯良凝声道,“这会不会是诈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