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觉得世间多半如此,何人何事都无关紧要,直到——
“他是路执,不是路琢。”少年的声音出现在客厅里。
路执沉静的目光忽然剧烈动摇。
方砚唯穿着睡衣,站在楼梯的扶手边,浅棕色的头发微乱,脚下踩着一双拖鞋。
“他没有’路路‘这个名字。”方砚唯说,“我觉得’路琢‘也没有。”
路执外婆洗水果的动作忽然停顿,整个背影都迅速地苍老了下去。
哗啦啦的水声,在瞬间安静的客厅里显得喧闹。
“这么称呼他,是因为你们心里其实知道,他是路执,不是路琢不是吗?”方砚唯说,“醒醒吧,路琢已经死了。”
“她……身体不好。”外公的嗓音有些哑,“你别……这么说。”
外婆手里的果盘摔在地上,慢慢蹲下身,抹了下眼泪。
“他是个人!”方砚唯挡在路执的身前,“他不爱笑,他不爱说话,他写字的时候很潦草但努力地在练,他喜欢摇滚,喜欢白色,他会难过也会高兴,他是个有情绪的活生生的人,你们……不能这样对他!”
外婆捂着脸,蹲在地上大哭起来。
爸妈离婚的时候,方砚唯没生气,被程骋欺负的时候,他也是笑着打回去,从来没有像现在这样,对着两个老人大喊。
那是他的路执。
不是别人的替代品。
两个老人互相搀扶着,离开了温雅买的房子。
路执揉了揉他的头发。
“执哥。”他说,“我没文化,也没素质,我在旁人眼里就是个校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