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汉兵从未见过阵容如此整齐、阴冷、森严的重甲步兵,楚军的重甲步兵虽然只有几百人,却个个身材健壮高大,厚重的铁甲几乎包裹了全身上下,甚至脸上都罩了面甲,只有眼部留下了两个黝黑的窟窿,显得格外阴森,格外狰狞!
也许,只有传说中的大魏重甲武卒才有这样的声势吧?
荆迁一夫当先,直到距离棘蒲邑不足百步之遥时,才堪堪止步。
下一刻,荆迁再次扬起横刀,又斜斜落下,然后仰天长嚎:“嗷……哈!”
在荆迁嘹亮激昂的号子声中,五百重甲武卒同时停下脚步,然后将手中的大盾往地上重重一顿,顿时便在河原上结成了前后五堵坚实的盾墙。
几乎是同时,怒锋校尉高初已经横刀出鞘,仰天长号:“怒锋营,出击!”
一声令下,怒锋营五百弓箭手便跟着高初,提弓携箭,一溜小跑,来到了陷阵武卒的盾墙后面,遂即又将箭囊里的羽箭纷纷抽出,插在了右脚边的草地上。
“准备……”高初转身面对棘邑,冷森森的横刀已经高高扬起。
五百长弓手便纷纷扬起手中长弓,又从地上拔了一枝狼牙羽箭扣于弦上,然后在一片嘎吱嘎吱声中挽开了弓弦,那一片冷森森的箭锋已经对准了前方虚空,在高初近乎残酷的训练以及敲打下,五百长弓手终于勉强成军。
“放箭!”高初手中横刀悠然斩落。
五百长弓手几乎是同时松开了弓弦,霎那间,五百枝狼牙箭便已经带着冷冽的尖啸掠空而起,又在空中划出了一道道的抛物线,最终交织成一片密集的箭雨,向着棘蒲邑内列队而立的四千汉军兜头攒落下来。
棘蒲邑内,司寇离扬戟大吼:“竖盾,赶紧竖盾……”
四千汉军大多都是剑盾兵,当下纷纷竖起了大盾,司寇离也扬起大剑全力挥舞,将射向自己的箭矢纷纷拨开,不过,仍有不少箭矢透过盾牌间的缝隙射中了目标,霎那间,汉军阵中便响起了绵绵不息的哀嚎声。
不片刻,怒锋长弓手便射完了全部十枝羽箭,遂即转身后撤。
怒锋营终究兵少,这点强度的打击自然不可能真正重创汉军,他们唯一的目的就是挫伤汉军的锐气,给陷阵营的后续攻击减轻点压力。
陷阵校尉荆迁再次扬起了横刀,仰天咆哮:“陷阵营……前进!”
“吼!吼!吼!”五百重甲武卒纷纷提起大盾,一边以环首刀拍打着盾牌表面,一边应和着荆迁,仰天大声咆哮,霎那之间,五百重甲武卒便汇聚成前后五堵厚重的铁墙,以无可阻挡之势,向着百步开外的棘蒲邑滚滚碾压了过来。
五百名长戟武卒,还有一千名辅助轻兵也迅速跟了上来。
“陷阵营……攻击队形!”荆迁横刀一引,再次仰天咆哮。
正滚滚向前的陷阵营遂即变阵,五百名长戟武卒从重甲武卒闪开的空隙中迅速上前,整个攻击队形就变成了一队重甲武卒,一队长戟武卒,再一队重甲武卒,再一队长戟武卒,五百枝锋利长戟越过大盾,斜斜向前,汇集成了一片冰冷的死亡之林。
一千名辅助轻兵也分成了两股,五百轻兵扛着一捆标枪,另外五百轻兵则跟在陷阵武卒身后汹汹而进,开始投掷前的热身。
“嗷……”荆迁高扬着横刀,再次仰天咆哮。
“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