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初神情冷漠似铁,迎风肃立在井阑的最顶层。
“拿箭来!”一声轻喝,早有亲兵递上了一枝拇指粗的狼牙重箭。
高初反手接过狼牙重箭,又将重箭悄然扣于弓弦之上,遂即双手猛然发力,将足有五石挽力的铁胎弓挽成了满月状,冷森森的箭头已经居高临下,对准了对面关墙上,那个正在振臂怒吼、呼喝汉军操作chuáng弩的汉军小校。
夜风猎猎,高初心里却是一片清明。
倏忽之间,扣住弓弦的食中俩指悄然松开。
下一刻,拇指粗的狼牙重箭早已经挟带着低沉的尖啸,闪电般射向了对面关墙上的汉军小校,汉军小校似乎是察觉了什么,急切间就要低头,然而,不等他把头低下,冰冷的三棱箭簇就已经从他的面门上猛然锲入,又从后脑穿透而出。
汉军小校强壮的身躯剧烈地颤抖了几下,遂即直tgtg地倒了下来。
高初的这一箭霎时间吹响了进攻的号角,守在二十余架井阑上的上千名怒锋弓箭手纷纷挽弓放箭,稠密如蝗的箭雨登时向着关上倾泄而下,正在来回搬运chuáng弩的汉军哨卒、巡卒便纷纷中箭倒在了血泊之中,少数身披重甲的汉军小校也被高初逐一猎杀。
当关中汉军顺着马道冲上城墙时,楚军的二十余架云梯也已经高高绞起,遂即向前猛然翻倒,通过末端的倒钩死死地钩住了关头的垛堞,下一刻,公孙遂一夫当先,大步流星登上了云梯,公孙遂身后,五百先登死士如影随行,誓死相从!
几乎是同时,一架庞大的攻城车也已经抵近了函谷关的城门!
“嗨嗬,拉嗬;嗨嗬,拉嗬……”一浪高过一浪的呐喊声中,足有数万斤重的巨大撞木已经向着后方高高扯起,伴随着领军队率的一声怒吼,五十名楚军锐士同时松手,下一刻,沉重的撞木便在重力的作用下猛然落下,又在惯xg的作用下狠狠地撞向了城门。
“嘭!”伴随着巨大的撞击声,铁制的槌头霎时就在包铁的城门上撞出了一个大凹。
顶在城门后面的十几名汉军登时便被震翻在地,而且一个个全都被震得口鼻出血,一下子再也无法从地上爬起来了,沉重的城门还有门框也霎时间发出了嘎吱嘎吱的shēn吟声,大量的碎石尘土也从拱洞顶上的包砖之间扑簌簌地掉了下来。
蛊逢不来及披甲,仅着锦袍就冲出了行辕,半路上会合了副将唐成以及十几个司马、军侯,遂即带着大队人马直趋城墙而来,叛军的突然夜袭,大大地出乎了蛊逢的预料,也杀了关内守军一个措手不及。
直到这一刻,蛊逢才发觉,他竟然在不知不觉间着了叛军的道。
这一刻,蛊逢也不得不承认,叛军主将还真是厉害,简直就是用兵如神哪!
蛊逢带着大队人马刚刚涌上马道,还没来得及冲上城头,一队巡卒就从城头上乱糟糟地溃败了下来,见是蛊逢,领头的汉军屯长登时跪倒在地,惨然疾呼道:“将军,完了,全完了,叛军已经抢上城头了,函谷关失守了!”
“扰乱军心,死!”蛊逢勃然大怒,拔剑便砍。
那汉军屯长反应不及,一下就被蛊逢砍下了首级。
蛊逢遂即又扬起滴血的长剑,仰天咆哮道:“都听好了,只需有我蛊逢在,函谷关就绝不会失守,统统跟本将军冲上去,把叛军赶下关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