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里贤点了点头,以羽扇指着前方衡山大营说道:“大王你看,看衡山军这番情形,多半是在搬运粮食吧?”
项庄道:“对啊,衡山军不正忙着把露天堆放的粮食搬进粮仓么?”
百里贤道:“这么多粮食,少说也该有十几万石吧?可在这些露天堆放的粮食上面,竟然连一片遮风挡雨的芦席都没有,这似乎有些说不过去吧?看这附近的地面,昨天晚上明显刚下过一场暴雨,衡山军就不怕粮食被浸泡发霉么?”
呼延正德道:“也许这批粮食是今天才刚刚押到的吧。”
百里贤摇了摇头,道:“那也不对,如果这批粮食是今天才刚刚押到,衡山军又为什么不直接放进粮仓,反正粮仓都已经修好了,而且也空着,又何必露天堆放?难道说,这十几万衡山大军竟然还抽不出搬运粮食的几千壮丁么?”
项庄眼前突然间闪过一道亮光,狠狠击节道:“欲盖弥彰!”
“对,就是欲盖弥彰!”百里贤摇了摇羽扇,微笑着道,“衡山军多半无粮,故意露天堆放粮食,再趁夜搬进粮仓,分明就是在演戏,梅鋗分明就是想给咱们造成一种衡山军粮食堆积如山的假象,然后引诱咱们去强攻衡山大营。”
“好一个梅鋗。”项庄闷声道,“不愧是世之名将!”
不过这一次,梅鋗却还是不小心露出了马脚,并且被百里贤抓了个正着。
百里贤微笑道:“大王,既然衡山军无粮,而我军携带的干粮却足以支撑半月有余,如此一来,我军却是不必急于进攻了。”
“唔”项庄轻轻颌首道,“那就先这样耗着吧。”
虽说楚国正面临着英布、周殷、靳漱、李左车、奴摊摇五路大军的威胁,可项沱的五万大军却也不是摆设,而且,丹阳郡、会稽郡各县的壮丁也正源源不断地向曲阿集结,短时间内江东应可无虑,所以,区区十天半个月,楚军还耗得起。
百里贤摇了摇羽扇,忽又说道:“大王,也不知道上大夫的江陵之行怎么样了?如果上大夫能够说服临江王,则也许用不着十天,梅敛就会主动寻求与我决战了。”
江舟,临江王宫。
临江王共尉正在宴请大楚上大夫武娄。
共尉才刚刚三十出头,长得剑眉星目、面如冠玉,可以算得上是百里挑一的美男子,不过,就是看上去略显阴柔,缺了些男儿气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