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万梁国大军正像蝗虫似的在宛县城外的乡野间肆虐,虽然宛县是梁国的国土,可这里的老百姓还是没能逃脱梁军的洗劫,大军所过之处,牛羊鸡鸭等牲畜皆被掳掠一空,家家户户的存粮也都被搜刮殆尽,唯独没怎么杀人。
彭越只是严令不准随便杀人,这里毕竟还是梁国治下。
至于奸淫掳掠等现象,彭越却是没有理会,他根本就懒得管,在他看来,一支军队不掳不掠,那还是军队吗?军队就该有军队的样子,士卒就该有狂放不羁的野性,否则哪里来的血性,哪里来的战斗力?
更何况,梁国国库可没多少存粮,不抢,十万大军吃什么?
这还是在宛县,还是在梁国治下,若是进了荆襄,若是进了楚国治下,那梁军不仅要掳要掠,还要烧要杀,梁军那可是名震天下的虎狼之师,虎狼之师就该有虎狼之师的样,就要杀得楚军胆颤心惊,杀得荆襄小儿闻梁军之命而不敢夜啼。
大军正行进间,中军校尉彭明忽然打马上前,“大王,宛城县令求见。”
“宛城县令?”彭越蹙了蹙眉,有些不悦道,“偏这个时候,所为何事?”
话音方落,那边已经响起了宛城县令ji动的声音:“大王,眼下正是青黄不接之时,不能纵兵抢粮哪,否则,宛县的老百姓可就没了活路了,大王,这可都是梁国的百姓,可全都是您的子民哪,您不能不管哪……”
随行的军师赵炎正欲说几句时,彭越却已经不耐烦地吩咐彭明道:“叉下去!”
“喏!”彭明轰然应喏,再回头一挥手,早有两名亲兵上前不由分说将宛城县令给架了起来,然后狠狠地扔到了驰道边上,宛城县令狼狈地爬起身来,还欲再喊几句时,彭越的马车却早已经走远了,只有滚滚黄土、纷纷涌入了他的嘴里。
赵炎看得直摇头,一个为民请命的县令,梁王竟如此对待?
护军校尉申屠嘉也是摇头,低声叹息道:“宛县的百姓怕是有难了。”
“这算得了什么?”上将军刘寇打马上前,漫不在乎地道,“宛县虽是大县,却也不过三四万口,就算全饿死了,那又怎样?”
赵炎听得目瞪口呆,忽然间对刘寇感到无比的陌生。
赵炎跟刘寇同朝为官整整十年,以前还真没看出来,刘寇竟冷血如斯!一个大县,在刘寇眼里竟如此不值一提?三四万口,在他刘寇眼里竟如同猪狗般毫无价值?他竟然说,就算一个县的百姓全饿死了,那又怎样?
还有梁王彭越,其冷血暴虐程度相比刘寇有过之而无不及!
赵炎忽然间感到有些茫然,他真的还应该留在梁国吗?他真的还应该替彭越这种视人命为草芥的暴君出谋划策吗?(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