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简直岂有此理!”贯高气得须发皆张,怒瞪着张景反驳道,“老夫早就说过,韩信狼子野心,早晚不利赵国,就你非要给齐国三十万石粮食,现在好了,才刚给的粮食,他转过手来就拿这些粮食充军粮召集大军攻打我国来了,这叫什么事?”
“老贯高,你可不要胡说八道,这三十万石粮食可不是我张景给的。”
“若不是你在大王面前进馋言,大王又岂会出此下策?又岂会给齐国粮食?”
“老贯高,老匹夫,作为大臣,替国君出谋划策、谋事谏言乃是本份,我怎么又成了进馋言了?”
“行了行了,两位爱卿别吵了。”张敖急得直跳脚,连连摇手道,“国相,你已经是一大把年纪了,可千万别气坏了身子,还有亚相你也别说了,快别说了,左右粮食已经给了,现在还是想想,怎么退兵才是正经。”
贯高、张景便同时叹了口气,不再说话了。
张敖又问上将军赵午道:“上将军可有良策?”
赵午道:“大王,齐军势大,我赵国断难力敌,不如请王后修书一封,然后赶紧谴使向汉王求援吧,若得汉军来援,齐军将不战而退。”
张敖便连连点头道:“对对对,寡人这便去找王后。”
张敖的王后便是刘元,也就是故太子刘盈的胞姐,刘邦的长女鲁元公主。
白宣叹了口气,道:“大王,如今汉国正值多事之秋,怕是顾不上我们了。”
“呃,对啊,寡人怎么把这茬给忘了?”张敖这才猛然想起,汉国才刚刚发生了一起宫廷刺杀案,王后吕雉已经自杀,太子刘盈也已经病死了,眼下的汉国正值多事之秋,在这么个节骨眼上,刘邦这个老丈人只怕是顾不上赵国了。
“那怎么办?”顿了顿,张敖又道,“寡人该怎么办?”
白宣道:“大王,此前齐军征讨淮南失利,耗费钱粮无数,不久前又大举进兵梁地,以至军中缺粮而不得不向我国借粮,由此可见齐国存粮已经不多,为今之计,当征召各郡、各县之更卒齐聚邯郸死守,待粮尽,齐军自然退走。”
张景道:“大王,韩信用兵如神,要想守住邯郸,还得寻求外援哪。”
张敖道:“外援?还能有谁?又有谁敢来救赵国?韩王、燕王纵然有心,可他们又岂敢跟齐王为敌?”
张景道:“韩王、燕王自然不敢跟齐王为敌,可是楚王敢哪!”
张敖道:“楚王?楚国乃是咱们赵国的敌国,项庄又怎么可能发兵?”
张景道:“所谓彼一时也,此一时也,以前咱们赵国跟楚国是敌国,可是现在却有了共同的敌人齐国,那就有了化敌为友的契机了。”说此一顿,张景又道,“而且,项庄肯不肯发兵相救,只有试过才能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