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阖道:“赵炎眼里就只有国事,却没有寡人。”
娄敬道:“军师是先王托孤之臣,肩上责任重大,大王应该对他多些体谅才是。”
韩阖两手一摊,没好气道:“寡人知道他是托孤重臣,寡人也想体谅他,可他是不是也应该体谅体谅寡人?像他这样事事处处跟寡人唱反调,寡人威信何在?就说上次历下之战,若不是他再三拦着,寡人说不定早拿下赵国巨鹿郡了。”
说到军事就非娄敬所长了,当下便干脆地闭上了嘴巴。
韩阖又道:“国相你说,寡人想要保持中立,有什么不对?天下格局是明摆着的,寡人若是倒向楚国,不啻于与虎谋皮,风险太大,可若是倒向汉国,则又会成为楚国拿来骇猴的那只鸡,只有保持中立,才能保得齐国平安。”
娄敬忙道:“大王深谋远虑,臣深表赞同。”
“算了,先不说这事了。”韩阖摆了摆手,没好气道,“反正过几天白墨也要来临淄,这事就等白墨、毕书见了面再议吧。”顿了顿,韩阖又叮嘱娄敬道,“国相是老成谋国之士,趁这几天时间,也好好考虑下齐国的出路吧。”
“喏。”娄敬躬身一揖,也自转身去了。
呼延寸步不离地跟在毕书身后,眼角余光却不停地睃巡着四周的行人,一双耳朵更是微微扇动,仔细聆听着任何可疑声响。
随行的十余天狼卫也手按刀把,全神戒备。
如今毕书一行已经亮明了身份,倒也不用再掩饰形迹了。
看到呼延紧张的样子,毕书道:“呼延你放心吧,昨天晚上乌木崖的人就已经把整个临淄城梳理了一遍,邯郸的悲剧绝对不会在临淄重演了。”
呼延却丝毫没有放松警惕,沉声道:“末将不担心汉人,却担心齐人!”
“齐人就更没必要担心了。”毕书摇了摇头,说道,“齐王若真要杀我,早在王宫里就动手了,又何必等到这个时候、派人来大街上行刺?这不是多些一举么?”
“倒也是。”呼延一听也是这么个理,当下又道,“上将军,你说服齐王了?”
“这倒没有。”毕书摇了摇头,说道,“要想说服齐王叛汉盟楚,哪有这么容易?尤其是那个军师赵炎,大王分封魏国的把戏只怕瞒不过他,他对我大楚那不是一般的警惕,可以预见得到,临淄将会有一场旷日持久的大争执,甚至……”
见毕书迟迟没有说出下文,呼延便问道:“甚至什么?”
毕书淡淡一笑,说道:“甚至我那师兄也会赶来临淄呢。”
“上将军是说白墨?!”呼延闻言顿时目露杀机,狞声道,“哼哼,他若敢来,末将定叫他有来无回!”
“是么?”毕书笑吟吟地望着呼延,说道,“搞不好你的老对手也会来哦。”
“周冠夫么?!”呼延用力握紧双手,指关节因为过度用力,霎时发出一声碜人的“咯咯”声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