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叔说也是暗暗心惊,这一切已经出乎了他的预料。
其实,公叔说游说顾诺言以及左右谷蠡王合兵洗劫关中只是虚晃一枪,他真正的意图是假道洗劫休屠部以及浑邪部,在劫掠休屠、浑邪两部的妇孺牛羊之后北返单于庭,然后再借机挑拔顾诺言与左右谷蠡王炎并,最后将军臣扶上单于大位。
公叔说很清楚,汉国虽然刚刚经历沔水之败,国力大损,但并没到山穷水尽的绝境,匈奴大军这个时候杀入关中,未必就能讨到便宜,但是现在,似乎已经没有别的选择了,汉人已经将匈奴人逼入了绝境,他们只能去关中了!
此时,白墨、周冠夫已经带着三万骠骑退守灵武邑,叔孙婴、叔孙殇兄弟也赶来灵武跟白墨汇合,白墨一边巡视河水东岸的烽火台设施,一边询问叔孙兄弟道:“两位将军,沿河水东岸的烽火台全都建好了吗?”
叔孙婴道:“丞相放心,全都建好了,匈奴大军若来,不消半个时辰,警讯就能传遍整个关中,驻扎在各县的骑步大军就能火速驰援,这一回,匈奴人别想渡过河水!”
“这就好,这就好啊。”白墨稍稍放下心来,又说道,“关中再经不起折腾了。”
周冠夫身后,最近一直在研读兵书的周亚夫忍不住对白墨说道:“丞相,有句话末将不知道当讲不当讲。”
白墨随意地道:“但说无妨。”
周亚夫道:“末将实在不明白,为何要将休屠、浑邪以及河西各部举族屠灭?若是留着河西各部,匈奴人就有可能将矛头指向河西各部,可是现在河西各部皆被我屠灭,却也将匈奴人逼入了绝境,这不是逼着他们窜犯关中么?”
叔孙婴、叔孙觞闻言愕然,好像还真是这么回事。
周冠夫也略略有些惊讶,忍不住打量了弟弟几眼。
白墨欣然点头,周亚夫对局势的洞察能力让他也有几分刮目相看,不过周亚夫终究还嫩了些,当下解释道:“亚夫你只知其一,却不知其二哪,此时若将河西各部的妇孺牛羊留给匈奴,固然可以暂时免除关中之祸,却也难免养虎贻患哪。”
“可是不将河西各部的牛羊妇孺留给匈奴,关中只怕立刻就会大祸临头。”周亚夫显然不会轻易认输,接着反驳道,“尽管丞相已经谴人在河水东岸遍筑烽火台,但是时日一久难免会百密一疏,匈奴若是恋栈不去,总能寻到渡河的空隙。”
白墨微微一笑,说道:“没错,本相估计河水的防御强度最多维持半个月,半个月之后就难免会露出破绽,不过,根本用不了半个月匈奴人就会退兵。”
“丞相如此肯定?”周亚夫不信道,“匈奴人杀马充饥都能敖上半个月吧?”
白墨微微一笑,笃定地说道:“亚夫,不如我们打个赌如何,本相赌匈奴人必定会在半个月之内返回漠北。”
“好。”周亚夫道,“丞相若是输了,需将鬼谷子手稿借我一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