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冯季喊出九万万钱一百五十万石的最后底价,白墨的脸色终于彻底沉了下来,当下从席上跪坐起身,冷然道:“看来已经没有再谈下去的必要了!”摞下这话,白墨遂即转身拂袖去了,周冠夫杀气腾腾地瞪了冯季、贯仲一眼,也跟着去了。
冯季、贯仲跟着起身,拉住陈平问道:“太师,丞相这是什么意思?”
陈平摇了摇头,说道:“老夫也奉劝两位一句,做事不要太绝了,告辞。”
目送陈平的身影远去,贯仲转过头对冯季说道:“冯兄,白墨该不会恼羞成怒,直接对咱们用强吧?真要是这样,咱们可真拿他没辙。”
“不会。”冯季摆了摆手,漫不在乎地道,“这白墨嘴上虽然说讨厌商人手腕,不想和咱们讨价还价,其实这家伙精明着呢,别看他摆出一副冷脸、不愿再谈下去的样子,其实这就是最高明的讨价还价手腕,他是在逼咱们让步呢。”
贯仲道:“那现在咱们该怎么办?咱们人等得起,粮食可等不起?”
冯梁道:“放心吧贯仲老弟,咱们等不起,白墨更等不起,他还等着偿还韩赵两国的借粮呢,所以,不会等太久的。”
陈平快马追上白墨,问道:“太师,这事到底怎么处理?”
不等白墨答话,周冠夫道:“丞相,不如末将这便带兵抄了他们?这两个家伙竟然敢在关中大地期行霸市。反了他们了?”
“胜之你可不要乱来。”白墨急制止周冠夫,又对陈平说道,“太师,九万万钱一百五十万石离咱们的底线太远了,就今天的这种情形,再谈下去恐怕也不会有什么好结果了,所以本相决定先晾晾他们几天。等他们求上门来再往下谈。”
陈平轻轻颔首,又道:“可他们未必就会求上门呀。”
“他们会的。”白墨回眸望着三江口水寨上那密密麻麻的船只,若有所思道。“这粮船停在水面上,潮气极重,时间一长肯定得发霉。”
项庄在毕书、百里贤的簇拥下漫步在颖水左岸。放眼望去,只见颖水两岸的许多村庄已经是恢复了生气,不仅鸡犬声相闻,更有炊烟袅袅,颖水两岸那一垄垄的阡陌上,正有农夫不畏严寒在翻地,间或还有赶来送饭的农妇,屁股后头则跟着三两个垂髫小童。
“大王,颖川郡的变化可真大呀。”百里贤由衷地感叹道,“半年多前。这颖川郡还是一派萧条景象,可现在呢?村庄里鸡犬相闻,道上行人不绝,更有阡陌成行,乍一看。就是相比江东各郡的乡野也是不遑多让了。”
项庄也是心情不错,笑着说道:“这可都是子良你的功劳啊,若不是你献上的让盗匪入藉编户的良策,就算咱们能将江东的几百万人口全部迁来,魏地五郡也很难发展起来,至少三年内。是不可能向太仓输送钱粮的。”
百里贤忙道:“这个,臣断然不敢居功。”
项庄微笑道:“子良,你知道现在有多少盗匪入藉了吗?”
百里贤答道:“大王,臣以为至少也应该有超过五万人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