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军。此地恐不宜久留,快走!”城头下。有守军小校厉声大喝。
“走?”田讨神情惨然,周亚夫设计好了如此周密的陷阱,还会给他走的机会吗?当下摇头叹道,“走不了啦,我们怕是走不了啦。”
话音未落,左右两侧便杀声四起,一大群甲兵从黑暗中跃身而起,几乎是在同时,尾随而至的追兵也杀到了近前,顿时间便将田讨和五百多残兵外三层、内三层地围了起来,田讨长叹一声,引剑便往自己脖子上抹去。
说时迟那时快,一枝狼牙箭从城头上疾射而下,正中田讨剑锋。
“当啷。”田讨手中宝剑坠地,有些茫然地抬起头来,城头上的周亚夫也刚刚收起铁胎弓,拱手作揖道,“晚辈久闻将军义名,为数百名将士计,为济北数十万百姓计,将军断然不可轻生,若不见弃,何不入内一叙?”
田讨黯然回头看,只见身后五百多残兵败将大多神情惶然,这会都将眼睛巴巴地向他望了过来,从将士们的眼神里,田讨看到了对生命的无比的留恋,当下田讨再叹一声,翻身下马,又向着城头上的周亚夫长揖到地……历下城东三十里,申屠嘉正领着三万大军沿着驰道向西急进。
急促的马蹄声中,一骑斥候从前方飞驰而回,于马背上拱手作揖道:“将军,小人在前面截住了两个形迹可疑的逃兵。”
“逃兵?”申屠嘉心头微动,道,“带上来。”
两名浑身带伤、灰头土脸的守城兵丁很快就被带到了申屠嘉跟前,虽然狼狈,这两名小卒却依然极其硬气,见了申屠嘉也不下跪,只是梗着脖子、昂头脑袋,大声说道:“回将军的话,我们不是什么逃兵,只是被联军打散了。”
“什么,被联军打散?”申屠嘉皱眉道,“田讨是怎么打的仗?历下兵少,守城尚且不足,他怎么还敢出城野战?”
刚才说话的小卒答道:“回禀将军,昨天晚上联军攻城正急时,突然从东方杀出了一支齐军,田将军以为是将军的大军赶到了,所以才带着城内守军出城,试图夹击联军,不曾想却是联军设计好的陷阱,结果吃了大亏。”
“什么?!”申屠嘉闻言大吃一惊,急道,“历下已经失守了?”
“这个小人不知道。”小卒摇了摇头,道,“当时天黑,混乱之中小人也分不清方向,侥幸杀出重围时,结果反而远离了历下城,不过在乱战之中,小人看到田将军也带着三五百甲兵突出了重围,好像是杀回历下去了。”
“这么说历下还没丢?”申屠嘉沉吟了片刻,又让人将两名败兵带了下去。
有部将说道:“将军,这两个家伙形迹可疑,搞不好是联军冒充的,既便身份属实,也很可能已经被联军所俘虏,暗中变了节,末将以为断然不可轻信。”
“嗯,你说的有道理,兵者诡道也,不可不谨慎。”申屠嘉轻轻颔首,又扭头喝道,“传令下去,大军就地扎营,再多派探马,打探历下消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