甄有才低声问道:“要不要小人准备一份厚份,明天送去张子安府上?”
“胡说!”王朴怒道,“这里可不是京师,凭什么还给张子安送银子?”
甄有才苦笑道:“有了银子才好办事啊,将军要想打造新式火器,没有张子安的三座官营兵器作坊可不成,再说跟张子安搞好了关系对将军来说只有好处,别看镇守太监不带兵也不管地方事务,可他们的权力大着呢。”
王朴皱眉道:“非送银子不可吗?”
甄有才笑道:“将军别急呀,这笔银子虽说送给了张子安,可过不了几天就又能回到王家大院的银库里来。”
王朴问道:“这话怎么说?”
甄有才道:“你说张子安收了银子能干什么,除了购置产业他能干什么?这么多银子他又带不进棺材里去,将军你不是想劝大爷变卖王家的产业吗?正好把产业变卖给张子安,银子不就又回到王家大院的银库了吗?”
王朴想了想,觉得这话有道理,这个时候还没有汇通天下的山西票号,张子安收了银子的确运不到别的地去,只能就地购置产业,再说张子安也是土生土长的大同人,他的亲属都在大同,就更有理由购置产业了。
“好吧。”王朴无奈道,“那你下去准备吧。”
“小人这便去准备。”
甄有才起身向王朴抱拳一揖,领命去了。
目送甄有才瘦削的身影消失在门外,王朴长长地伸了个懒腰,在坑上躺了下来。
虽然大同并非最理想的落脚地,可现在王朴没有选择的余地,在大同镇他至少还是个前总兵,在边军将士心里至少还有点余威,可到了别的地方他就只是个没什么实权的驸马都尉,而且只是名义上的,他就什么事情也做不了。
更何况没有崇祯帝的圣旨,王朴什么地方都去不了。
所以王朴只能在大同争取最好的结果,现在最迫切的有两样任务,一是赶紧招兵买马,急取在百日丁忧期内扯起一支训练有素的精锐,二是打造火器,让这支精锐装备上相对这个时代而言最先进的火器。
有了一支绝对效忠自己的精兵,才有安身立命的根本!
可王朴也不能招募一群农民来当自己的家丁,因为他已经没有足够的时间来把一群农民训练成精兵了!朝廷潜伏在蒙古和朝鲜的密探已经传回消息,建奴已经有了新的奴酋,年仅四岁的福临已经继位,多尔衮和济尔哈朗共同辅政。
历史在这里并没有发生多大改变,因为豪格和多尔衮互相掣肘,两人最后谁也没能继位,最后只能把年幼的福临的扶上帝位。
虽然庄妃被掳,福临年仅四岁就失去了娘,可福临还有皇后哲哲这个后台,而且福临还是皇太极唯一的嫡子,麟趾宫贵妃虽然地位比庄妃高,可她的孩子博穆博果尔还在肚子里没出世。
如果不出意外,明年开春,建奴就会对大明朝展开报复。
可以想象得到,这次报复将会是史无前例的疯狂!而王朴镇守的大同府更会成为建奴报复的重点地区,如果不能赶在建奴大军到来之前训练出一支能征善战的家丁部队,等待王朴的命运就只能是战死沙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