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百天?”多铎大叫道,“打个大同就要一百天,那打北京岂不是要一年?”
“亲王殿下放心,要不了那么长时间。”范文程道,“红夷大炮虽然轰不开大同城墙。但轰开城门却不是什么难事。”
多尔衮道:“怕就怕王朴跟祖大寿一样,把大同的四座城门用巨石堵死。”
“那也无妨。”范文程道,“主子可以使人挖地道,挖到大同城墙脚下,然后埋上几万斤火『药』,不信炸不开它。”
多尔衮闻言霎时眼前一亮,拍案叫绝道:“好,这主意好!”
多尔衮话刚说完。帐外忽然响起了急促地脚步声。众人闻声回头,帐帘掀处。一道身影已经大步进了行帐,只见此人精赤着上身,浑身鲜血淋漓,头上胡『乱』裹了一条白布,右脸上还在往外渗血,还瞪着血红的双眸,样子很是狰狞骇人。
多铎眼尖,很快就认为这人是阿济格,当时就大叫起来:“十二哥,你……你怎么成这副样子了?”
多尔衮也吃了一惊,失声道:“老十二,你这是怎么了?”
“没什么。”阿济格嗡声嗡气地应道,“只是受了点皮外伤。”
这时候,多铎已经转到了阿济格身边,再次惊叫起来:“十二哥,你的金钱鼠尾呢?”
阿济格没好气道:“让个南明娘们给削了。”
多尔衮已经意识到事情不妙,脸『色』当时就沉了下来,阴声问道:“十二哥,你是不是吃了败仗?”
阿济格的脑袋立刻耷拉下来,不再说话了。
“十四哥问你话呢。”多铎捅了捅阿济格,低声说道,“你是不是吃了败仗?”
“我是吃了败仗,可谁知道混蛋南明蛮子的火器营这么厉害?”阿济格愤怒地挥舞着胳膊,大声咆哮道,“多明阿的三个牛录九百重骑,不到一盏茶的功夫就让人给灭了,还有巴慕布地一个甲喇,也就一顿饭的功夫,又让人吃了……”
多尔衮听得目瞪口呆,吃声问道:“十二哥,两白旗的八千铁骑还剩多少?”
阿济格的脑袋又垂了下来,应道:“还没清点过,不过最多也就四千上下。”
多尔衮两眼一黑差点背过气去,阿济格居然葬送了四千铁骑,那可是整整十三个牛录啊!
两白旗的实力本来就是满清八旗中最弱地,借着拥立福临的机会,好不容易从豪格手中夺过来九个牛录,却没想到让阿济格一口气全葬送了,连带着还赔上了两白旗旧有的四个牛录铁骑。
这会,多尔衮真是连肠子都悔青了,虽然还没有问战事的详情始末。可多尔衮已经可以断定,肯定是阿济格地鲁莽坏了大事,早知道这样当初就不该一时心软让阿济格担当先锋,要是换了十五弟多铎为先锋,绝不会吃这种败仗!
“十五弟。”多尔衮强压下胸中地怒火,向多铎道,“你扶十二哥下去疗伤吧。”
“喳。”
多铎赶紧应了一声拥着阿济格出帐去了。
直到阿济格和多铎去远了,多尔衮才长长地舒了口气。叹息道:“大意了,没想到本王一时心软,竟然损失了两白旗的四千精锐,唉……”
范文程想了想,还是劝道:“主子,常言道胜败乃兵家常事……”
多尔衮霍然举手,打断范文程道:“文程先生不必多说,本王心中有数。不会因为损失了四千精锐而急于报仇,更不会因为武英郡王的受伤而丧失理智,此次攻打大同,与王朴之间势必会有一场恶战,本王有足够的耐心。”
范文程恭声说道:“主子英明。”
大同。总兵行辕。
魏大本气喘吁吁地进了行帐,向王朴抱拳作揖道:“下官参见驸马爷。”
“魏大人不必多礼。”王朴急肃手道,“魏大人,西门外的百姓都进城了吗?”
魏大本喘息道:“驸马爷放心。下官都已经办妥了。”
“好。”王朴点了点头,沉声说道,“现在还有件急事,需要魏大人立刻去办。”
魏大本道:“但凭驸马爷差谴。”
王朴道:“建奴的先头骑兵已经出现,想来他们的大队人马也离大同不远了,建奴不比流贼,他们不但兵强马壮,还有犀利地攻城利器——红夷大炮!大同城地城墙虽然足够坚固。可城门却未必能挡住红夷大炮的轰击。”
魏大本道:“驸马爷的意思是?”
王朴道:“请魏大人立刻募集城内壮丁,以巨石堵死四门,再灌铅加固!”
“明白了。”魏大本肃然道,“下官这便去办。”
王朴抱拳道:“麻烦魏大人了。”
“不敢。”魏大本急回礼道,“这也是为了大同城内近十万百姓的安全,是下官份内之事,要说谢也应该是下官感谢驸马爷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