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就是摆设!”王朴目『露』狰狞之『色』,冷笑道,“都察院的御吏还有六科的言官,他们的权力是谁给的?”
孙传庭道:“那当然是万岁爷。”
“说的好。”王朴狞声道,“如果连万岁爷都是你我父子手中的傀儡,都察院御吏和六科言官的话还顶个屁用?而且,我们为什么不能把事情做得更圆满一些呢?譬如把东林复社的人大量安『插』进都察院和六科衙门,谁要是敢不和我们合作,就指使东林复社的人群起攻击,参倒他!”
孙传庭道:“小子,你这是要一手遮天啊,东林复社的人真会乖乖听你使唤?”
王朴道:“老头,不要高估东林复社那帮人的人品,更不要低估你手中的权力,千万别忘了,现在你已经是大明朝的曹『操』了。”
孙传庭的眉头霎时蹙紧了,王朴的话让他很不舒服,他虽然已经在心里默认了当曹『操』的事实,可他不愿意在口头上捅破这层窗户纸。
滦州,奉命断后的李岩率领义军将士已经与吴三桂的关宁军激战了两天了,义军死伤惨重,李岩也受了重伤,只能躺在软榻上指挥作战。
天『色』逐渐黑了下来,关宁军终于收兵,喧嚣了一整天的战场再度沉寂下来。
急促的脚步声中,李虎和荆茂成大步来到了李岩的软榻前,两人都是满脸疲惫、血透征衣,李虎大声道:“大哥,滦州不能再守了,再这么硬拼下去弟兄们就该拼光了!”
李岩低声问道:“现在还剩下多少人?”
荆茂成道:“还剩下五千多人,不过好多弟兄都负了伤。”
“唉。”李岩以拳头痛苦地捶击着榻沿,仰天长叹道,“一片石之战,我军败得冤哪!”
“大哥,现在说这些还有什么用?”李虎闷声道,“现在我们该怎么办,去北京还是回河南?”
“一片石战败,十万精锐全军覆灭,北京怕是很难守住了。”李岩喟然道,“我们要是再回去,就会把吴三桂的大军引向北京,那样一来,北京的压力就更重了,所以,我们不能回北京,我们得往天津方向转进,把吴三桂的军队引开,减轻北京的压力,为大王调集各地驻军争取时间。”
荆茂成道:“可吴三桂要是不上当怎么办?”
李岩又叹了口气,说道:“事到如今也只能尽人事而听天命了,荆师兄。”
荆茂成抱拳道:“卑职在。”
李岩道:“你立即飞骑赶往北京,转告大王,让他无论如何都不能放弃北京,只要大王在北京守上半个月,分散在河南、山西、山东三省的十几万精锐大军就会赶到京师,则大事仍有可为,假如大王撤出北京,我担心……担心会引发连锁反应,原本已经归降大顺的大明降官会再次变节哪!”
“是。”荆茂成肃然道,“卑职一定把将军的话带到。”
“嗯。”李岩疲惫地点了点头,又向李虎道,“虎子。”
李虎抱拳应道:“小弟在。”
李岩道:“传令下去,全军连夜撤离滦州,向天津卫转进,先汇合河南、山东援军然后再去解北京之危!”
南京,钱谦益寓所。
王朴把那封密信摊到了案上,钱谦益只瞄了一眼,老脸霎时就变得一片惨白,他不用看内容都知道这是哪封信?因为上面是他的字迹,底下还有他的署名,显然,这就是那封密谋截杀太子的密信。
钱谦益不由得心『乱』如麻,假如王朴把这封信公之于众,那他钱谦益不但会身败名裂,而且还要落个满门抄斩哪!
王朴小心翼翼地把密信折起收好,又端起案上的茶盏慢悠悠地呷了一口,问道:“牧老,你说谋害太子是个什么罪名?”
钱谦益激泠泠地打了个冷颤,腿一软就跪到了王朴脚下,颤声道:“驸……驸马爷,老夫,老夫……”
“嗳,牧老快起来。”王朴赶紧上前扶起钱谦益,微笑道,“牧老你别这样,晚辈知道牧老不过是受了周镳的蛊『惑』,一时糊涂罢了。”
钱谦益听了眼前一亮,连连点头道:“对对对,老朽一时糊涂,受了周镳那混帐的蛊『惑』才会做出这种大逆不道之事,还望驸马爷明察秋毫,不要……”
“呵呵。”王朴微笑道,“晚辈是不会把这封信公之于众的,更不会把它交给应天府。”
钱谦益以衣袖拭去额头的冷汗,低声道:“老朽多谢驸马爷手下留情。”
王朴微微一笑,接着说道:“不过……”
钱谦益心头咚的一跳,赶紧道:“有什么话驸马爷尽管吩咐便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