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用不着。”红娘子冷然道,“你们好好在镇外呆着。”
说罢,红娘子不再理会亲兵队长,纵马进了张秋镇,蹄声得得,红娘子的身影很快就消失在了张秋镇空旷幽深的街道上,站岗的两名中央军士兵并未阻止红娘子的闯入,可等亲兵队长试图上前时,他们摄人的目光立刻刀一般落在了他的身上。
红娘子纵骑进了集镇,最终在一座院落的大门前停了下来。
那座院落的大门外同样站着两名笔挺的中央军士兵,这是很好认的路标,红娘子翻身下马,牵着战马进了大门,站岗的中央军士兵目不斜视,刚进去的红娘子就跟空气似的,他们完全视而不见。
“红娘!”
一把既熟悉又陌生,既近在咫尺又仿佛远在天边的男音忽然从很近的距离响起,那声音里透着无可名状的喜悦,红娘子如遭雷噬,有些神情恍惚地转过身来,那道梦里不知道想了多少回的的身影就站在一颗老梅树下。
北风轻柔,雪花轻扬。
那人的身上虽然披着棉大衣,可棉大衣的两肩上,还有他头上的大盖帽上已经覆盖了厚厚的一层冰雪,还有他的脸,他的鼻子,已经被冻得通红,看得出来,他已经站在那里很久了,这么大冷的天,他站在院子里干什么呢?就为了等她?
红娘子眉宇间的幽怨霎时就消融了,纵然见他前心里有着千百种的幽怨,有着千百种的愁苦,可这一刻,红娘子的心里只有脉脉柔情。轻轻走上前去,红娘子伸出冰冷的小手抚住男人同样冰冷的脸庞,柔声问道:“冷么?”
“不冷。”王朴伸手用力抚住红娘子的柔荑,柔声道,“我心里热乎着呢。”
轻轻靠进王朴怀里,红娘子轻舒玉臂用力搂住了王朴的腰身,王朴也用力搂紧了红娘子的娇躯,两人就那样搂着、抱着,什么也不说,什么也不做,轻柔的雪花依然从空中缓缓飘落,脉脉的情意在两人心间款款流淌。
直沽(天津)。
经过五天的急行军,多铎的万余建奴大军终于赶到了直沽城下。
在没到古沽之前多铎的心里多少还存了丝侥幸,希望王朴派去奇袭北京的偏师没来得及顾及直沽,因此直沽还在八旗军的控制之下,可到了直沽城外,多铎的这点奢望立刻就破灭了,因为直沽城头重新飘起了大明帝国的日月旗。
“该死的。”望着城头的日月旗,多铎恶狠狠地骂道,“这些反复无常的南明蛮子!”
直沽城内的明军重新倒向大明,这对多铎的万余建奴大军来说是个不小的打击,原本多铎还想着在直沽城内好好休整一夜呢,建奴大军已经连续行军五天了,将士们早已经疲累不堪,如果再不稍作休整的话,就是铁打的身子骨也经受不住啊。
可为了加快行军速度,多铎所部抛弃了所有的辎重,就连帐蓬、被褥也全扔了,要是不进城,难道让将士们在野外的冰天雪地中宿营?多铎真要这么做,明天早上能有一半人活着站起来就算不错了,这可是零下几十度的严寒哪,会把人活活冻僵的。
正白旗骁将苏纳上前道:“豫主子,现在怎么办?”
“豫主子,下令攻城吧。”苏纳的儿子苏克萨哈道,“要是不能进城休整,将士们不是累死就会被冻死。”
多铎霍然举手,凝声道:“要攻城,但得等到晚上!”
“晚上?”苏纳道,“主子可是有什么妙计?”
多铎伸手一指卫河,狞笑道:“你们瞧,卫河已经开始结冰了。”
苏克萨哈道:“主子要从水门攻城?可城里的明军戒备森严哪。”
“本王自有办法。”
多铎目『露』狰狞之『色』,把苏纳、苏克萨哈父子叫到跟前如此这般吩咐了一遍,苏纳、苏克萨哈父子连连点头,领命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