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着,他又自斟自饮了一杯,这哪是喝红酒啊,分明是当白酒在灌。
大哥显然是个极为健谈的人,即便没有酒友,一个人也能吹拉弹唱喝掉大半瓶酒,兴许是喝得上头了,他直接站起来就说:“大兄弟,说了这么久,还不知道你叫什么呢,我姓钱,大家都叫我老钱。”
“我姓梅,大家都叫我梅老师。”
“那我俩不能搁一块儿啊,这‘梅钱’没钱,太不吉利了。”大哥指着人道,“要不你改个姓吧,姓尤,怎么样?”
陈清淮看了眼窗外的雪,瞧着是比刚才小了不少:“这可不兴改啊,没想到大哥你还这么迷信,小时候不会还找人算过命吧?”
“那肯定的啊,我这名这姓,肯定是找大师算过的。”大哥信誓旦旦地说,“大师还说了,今年我来禹城,这地儿旺我,指定能叫我飞黄腾达!”
陈清淮指了指窗外:“好旺哦,外面十七.八大小伙的心火都能扑灭了吧。”
倒也没必要说得这么绝对。
“大师不会骗我的。”
“对,算命大师哪里会骗人,他们只骗钱。”就像老头子,虽然是个真大师,也照样骗钱不误。
大哥一听这个,立刻就不乐意了,连酒杯都不端了,往茶几上一放就走过来:“我说大兄弟,你是不是对算命大师有什么偏见啊,我跟你讲,我找的这个大师灵得很,他只要看人一眼,就能知道这人的生前身后事,大兄弟你要不要试试?”
陈清淮轻咦出声,这吹的比老头子的招牌还要响亮啊:“此人不会是生死簿转世吧,还能一眼看生前身后事?”
判官转世都不敢吹这大牛逼,不愧是黄泉道人,牛逼都比别人吹得响亮。
“很有可能,大兄弟你很懂嘛。”大哥一脸遇知音的表情,“要不要我介绍大师给你认识?”
“怎么介绍?大雪天的,他能biu地一下上门不成?”
大哥一脸你不懂的表情,他忽然展开了双手,站在六十六层的四季酒店窗边,竟有种睥睨天下、一脚踏出去的感觉。
“大兄弟,你可看好了!”
四季酒店的观景房有一面巨大的通透落地窗,为了保证住客的安全,是全封闭的窗户,屋内采用的是新风系统,既保证了空气的流通,又保证了视觉体验。
这大哥说完,就直接提起酒瓶砸向玻璃,这厚厚的双层玻璃居然应声而碎,瞬间雪花夹杂着雨粒灌进了房间里,本来有些浮热的房间瞬间坠入了零下。
因为风往里吹,破碎的玻璃渣子一股脑刮了进来,陈清淮躲闪不及,只能回身避免被玻璃扎伤,而就在这短短的几秒内,大哥已经走到了破碎的玻璃窗前,甚至一脚已经踏了出去。
“大兄弟,后会无期了!”
说着,这位钱姓大哥一脸从容地走出了玻璃窗,等待他的是急速坠落、变成一滩肉饼。
陈清淮:……还以为是什么大招呢,居然是现场跳楼?!真是枉费他花大力气布的阵了。
他抬起手,清脆地打了个响指,随着声音落下,本来应该早就坠落成一滩肉泥的大哥全须全尾地坐在窗边,而本来破碎的大落地窗依旧□□地抵挡着风雪严寒。
只有桌上的红酒瓶,卧倒在了旁边的波斯地毯上,濡湿了一大块的酒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