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深坐着,那人站着。

薛深一低头,就看到了一双不便宜的手工皮鞋。薛深对人的外貌衣着特征天生敏感,没抬头就知道这是贺凛的律师,辩护词上似乎是写了他的名字,叫季成炜,是律师圈里赫赫有名的刑事辩护律师。

季成炜似乎想跟薛深寒暄些什么,只是话一出口,就跟带刺似的,听着不怎么顺耳。

薛深也没那个心思去听他讲话,打完120说了季然的情况后,叫了个法警帮忙,就要把季然扶到自己的车上,送人去医院。季然后背上是大片的烧伤,身上的血渍和污渍都干涸在衣服上了,不能再拖延下去了。

薛深的漠然和无视,让季成炜心底压制了一整天的情绪彻底被撩拨起来。在庭审中被薛深压着打的憋屈和火气,直接压不住了,“要我说呢,还是薛律师有福气,才进君璟律所工作了不到一年,就青云直上、步步高升,甚至还有传闻,说君璟的顾平闻主任有意要把律所交到你手里。我还真有点好奇,薛律师是怎么左右逢源,上下讨好的?”

在季成炜眼里,薛深不过是个跪舔上司,靠着歪门邪道,不择手段往上爬的下作东西,还真以为没有顾平闻撑腰,他一个刚毕业没几年的实习小律师,就能在法庭上战无不胜,胜诉率百分百了??

“据我所知……”季成炜嘲讽道:“薛律师现在住的房子,和用的车子,都是那位名叫张梅然的知名女企业家送的啊,这是吃软饭,还是什么??”

只不过,季成炜不知道的是,张梅然是为了感谢薛深帮她打赢的那场官司,才给薛深送房送车。

薛深后来早就用自己赚的钱,把房子和车的钱打到了张梅然公司的账上。

该他收的钱,他一分不少。

不该他收的钱,那叫不义之财,他也分文不取。

并且,以薛深现在的身价,别说是高档小区的住宅,他想买海景别墅,也未必买不起,只不过薛深的工作性质,常年在全国各地出差,白天常住法庭,晚上常住酒店,实在是没必要。

季成炜这话里的恶意过于明显,他还站在审判庭的门口,让薛深想带季然出去,都走不掉。

薛深面色一沉,抬脚就踹上了季成炜的胸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