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时候,证人等候室的门被推开,褚冷凝走了进来。

褚冷凝,也是姚凤鸣案的关键证人之一。

虽然她是姚凤鸣的妻子,说出来的证言会很主观,可靠性不高。但是从法律的角度讲,因为证人具有唯一性和不可替代性,即使褚冷凝的证言证明力比较低,可如果有其他证据佐证,还是需要酌情采信的。

王婉容就像没看见褚冷凝,完全把她当作是空气。

王婉容垂眸瞥了一眼腕表。

九点零三分了。

“薛律师那边,庭审应该已经开始了吧?”王婉容问沈语。

“现在我宣布,姚凤鸣涉嫌盗窃危险物质且严重危害公共安全一案,审判监督程序,现在开庭。”作为审判长的钟诚穿着一身法官袍,语气严重肃穆地宣布道。

刑事审判监督程序。

通俗来说,就是刑事案件的再审。

钟诚宣读完一些法庭上的程序性规定后,看向了站在被告席前的姚凤鸣,“现在由原审被告人围绕本案发言。”

姚凤鸣剃了个寸头,比几天前薛深见他时瘦了一大圈,脸上的颧骨凸得厉害。不变的,只有那双眼睛里的不屈和孤傲。

“我对半年前海洋大学的那场讲座中,因为遭到辐射而致死或致伤的师生,表示歉意。”姚凤鸣很有学者风范,哪怕零落成泥,跌落深渊,他也不卑不亢,眉眼清隽:“但是,盗窃放射性物质的人,不是我。从案件立案侦查,到检察院审查起诉,再到一审、二审甚至是最高法的死刑核准程序,我都一直坚持不认罪不认罚。”

哪怕检察官和法官私底下都和他说过,只要他认罪认罚,愿意筹齐赔偿金的款项,态度好一点,给那些受害者和受害者家属低个头,到死者的坟墓前磕几个头,诚恳道歉谢罪,说不定案子到了最高法,最高法会念在他对国家海洋工程做出的贡献,酌情地发回重判,改个死缓,而不是死刑立即执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