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由着他折腾去吧。”

许是薛深和季然聊得时间太长,也许是欧阳律师记得薛深的车牌号,看到薛深的车停在法院门口不远处,他沉着脸走了过来,伸手敲了敲薛深的车窗,“听够了没有?你是来看我笑话的还是来偷听墙角的?”

薛深把手里没看完的案卷放在一边,转过头,然后缓缓地转过大半个身子,反问:

“雷公电母劈人用的电是直流电还是交流电?”

“什么?”

欧阳律师被薛深问得一愣,“关我什么事?”

薛深微笑了下,点点头。

言外之意是——我的车光明正大地停在这里,也不关你的事。

“……”

欧阳律师气得脸色铁青,不大耐烦:“ok,上次尹一航的案子,是我技不如人,我认输。”

薛深:“有一个道理,我想你从头到尾都不明白。欧阳律师,你的法律专业能力不在我之下,但,不是所有的案子都适合对簿公堂,也不是对簿公堂后拿到的那一纸判决,才能让当事人的利益最大化。你不是败在技不如人,而是败在急功近利。”

薛深话音落下。

欧阳律师沉默了,他低着头一言不发,在季然以为欧阳律师不打算说话,拧动车钥匙准备开车走人时,欧阳律师突然对着坐在汽车后座上的薛深开口:

“你每天就对着这么一身律师袍,一个律师证,一个律师徽章,在法院和检察院里里外外地跑,也不结婚生子,以后要是自己老死了,到了下边没人烧纸,你不怕自己穷死啊?”

欧阳律师的话依旧犀利且尖锐。

但是,语气里,却没了那么重的敌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