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岳找不着,第19集团军司令部的参谋总能找着吧?”蒋委员长越发恼火了。
刘斐还是摇头,说道:“第19集团军司令部的电话通着,不过就是没人接听,也不知道那边究竟出了什么事。”
“这个薛岳。”蒋委员长彻底怒了,“他到底在干吗?”
薛岳在干吗?他在逃命!
那个参谋穿着他的中将军服总算是引开了日军的视线,使他有机会泅水逃走,不过为防万一他往西一直游出了近千米才敢爬上岸,等他爬上岸时,早已经累得筋疲力竭,也冻得浑身发紫了,上海的十一月天气已经极冷了。
这位未来的战神,此时狼狈得简直就像个逃难的难民。
看到河中突然爬出个人来,正躲藏在河边芦苇荡里的几个国军顿时警觉起来,当下就把黑洞洞的枪口对准了薛岳,不过还算幸运,当中有个第9师的老兵见过薛岳两次,当场就把薛岳给认了出来,又把自己身上的棉军装脱了给薛岳穿。
薛岳裹着棉军装从芦苇丛中探出头来,这时候日军陆航的轰炸机群已经赶到,几十架轰炸机正对着安亭大桥及松嘉公路狂轰滥炸,大桥上、公路上以及田野上到处都是仓皇躲避的国军将士,场面比起刚才是越发的混乱了。
现场的确很混乱,不过有一伙人却始终没乱。
这伙人不是别人,就是徐十九率领的十九大队以及那伙炮兵,此时留在南岸的那二十来个日本兵已经被肃清,十九大队的官兵和那伙炮兵守着两个街垒,严密地监视着附近仓皇走避的国军溃兵,任何人胆敢靠近都格杀勿论。
守桥部队的教训就在眼前,徐十九知道,现在可不是心慈手软的时候!
“哒哒哒……”混乱中又有几个国军溃兵试图冲进街垒躲避日军轰炸,徐十九当即就是一个短点射,在那几个溃兵跟前的空地上打起一道烟尘带,这是警告射击,那几个国军溃兵吓了一大跳,赶紧又奔着别的方向去了。
尾原重美就躲在河对岸薛岳刚刚躲过的那颗歪脖柳树后面,冷冷地注视着南岸那两个街垒,这两个环形街垒就像两座看门的石狮子蹲在起爆指挥部前,日军要想炸掉大桥,就必须首先解决掉这两个街垒里的国军。
看到那伙国军戒备极其森严,在航空兵的狂轰滥炸下也是丝毫未及于乱,尾原重美就知道再想炸掉大桥已经是不可能了,当下给隐蔽在身后的几个组长打了个手势,几个组长便纷纷带着各自的战斗小组四散开去。
尾原重美很清楚,再留在这里已经没什么机会了,除了浪费时间他什么都得不到,所以还不如趁早去往他处,在国军撤退途中继续制造混乱,不过在离开安亭前,尾原大队都将脖子上的白毛巾给摘了,变得更加难以辩认。
尾原重美的预判很准,就在他带着八十多号特战队员转进后不久,第五十四军军长霍揆章就带着第14师的师部赶到了安亭,一起赶到的还有14师的一个团,霍揆章一到,14师就顺理成章地从87师手中接过了大桥防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