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个澡盆虽然不算小,却根本就容不下两个人,没辙,徐十九只能让三个女人坐进澡盆里,三个男人浸到江水里,用手推着澡盆往北岸游,分组的时候却发生了一段小插曲,高慎行不愿意跟姚念慈一个组,徐十九只好跟他互换。
推着澡盆进到江水里,徐十九就猛地打了个冷颤,这江水可真够冷的。
几乎是在同一个时间,两条小舢板从蛇山附近的一条小河里驶了出来,海豹子打着赤脚站在其中一条舢板的船头,腰间武装带刹得紧紧的,双手各抄一枝盒子炮,此时的海豹子早已脱下保安队服,干回了水匪的老本行。
“弟兄们,都把照子给我放亮了!”海豹子一边漫无目的地搜寻着大雾弥漫的江面,一边大声喝斥道,“发现江上有人就立刻靠上去,不管死的活的,先救起来再说。”
不要误会,海豹子可不是发了善心要救人,他是在以另类的方式发展武装,国军弃守南京之后,不断有国军老兵抱着一片木板、一根木头甚至是一捆芦苇杆试图渡江,结果大多都被冻死在江中,但也有少数人被海豹子带人冒险救起。
海豹子的算盘打得可精,这些国军老兵可都是硬茬子,以救命之恩相要挟,不愁他们不乖乖加入队伍,等这些国军老兵入了伙,他的队伍立刻就能成为长江、太湖水面上最有战斗力的水匪武装,横扫长江、太湖水面也是指日可待。
那到时候,他海豹子想打谁就打谁,小日冇本算个屁。
老等好心提醒道:“大哥,前几天咱们都是夜间出动,可今天是大白天啊,万一让小日冇本的巡逻艇给发现了,那可不是闹着玩的。”
“你小子懂个屁。”海豹子不客气地训斥道,“昨天夜间我仔细观察过了,今天这场大雾不到日上三竿不会散,小日冇本的巡逻艇发现不了咱们,何况只要不到江心去,就算让小日冇本的巡逻艇发现了,那也没什么大不了的。”
老等挠挠头,专心搜索江面去了。
时间在艰难的挣扎当中悄然流逝,三组人逐渐深入到了江中,互相之间的距离也逐渐拉开了,高慎行推着俞佳兮游到了前面,徐十九和姚念慈却落到了最后面,在赛虹桥阵地与敌白刃战时徐十九失血过多,短短两天哪可能恢复元气?
看到徐十九嘴唇发紫,牙齿打颤,姚念慈低下头来关切地道:“徐大队长,要不你上来坐会,我下来推着你走吧?
徐十九艰难地笑了笑,摇着头道:“没事,我没事。”
说着话,徐十九使劲踩了几下已经有些僵硬的双腿,推着姚念慈稍稍拉近了跟前面杨青他们的距离,此时江面上的大雾还没有完全散开,却已经稀bo了不少,徐十九看见高慎行已经推着俞佳兮游到了五十米开外。
姚念慈担心徐十九坚持不住,还要再劝说时,徐十九却忽然做了个噤声的手势。
徐十九整个人虽然快冻僵了,可他的听觉并没有被冻僵,他已经听到了隐隐约约的马达声,有小日冇本的巡逻艇正在靠近!很快姚念慈她们也听到了,前面的高慎行和杨青都停了下来,回头不知所措地望着徐十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