仅只片刻,大火便漫延过来,将两人刚刚容身的芦苇荡完全吞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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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火快要把洋山湖畔的芦苇荡烧完时,羽田也带着宪兵队赶到了。
“言桑,什么情况?”一见面,羽田就迫不及待地问,“什么情况?”
“太桑,我们便衣队刚刚在这里遭到了袭击。”言三拳道,“我敢肯定,这就是皖南抗日救国军的那支精锐小部队。”
“哟西。”羽田欣然点头道,“他们跑了没有?”
“没有。”言三拳摇了摇头,狞声道,“大火烧起来之后,我就让我的人守住了湖面,所以可以肯定火起之后并没有船只逃离。”
“索嘎,也就是说,皖南抗日救国军的这支精锐小部队如果没有被烧死,就是还躲在某个角落里?”羽田也知道在湖荡里,要想烧死人,并不太容易,因为对方只需要把身体潜在水下,偶尔出来换下气就能躲过去。
“哈依。”言三拳连连点头,诌声说,“太桑英明,他们一定躲在某处。
“命令。”羽田便反手拔出军刀,说,“分头搜索,不得放过任何角落,务必将皖南抗日救国军的这支小部队找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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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牧、小麻雀躲在一丛已烧得枯焦的芦苇丛里,静静地看着几个便衣带着一队日本兵从大约五百米开外走过。
虽然躲过了大火,可是对于李牧、小麻雀来说,危机并没有解除。
小日本和便衣队似乎铁了心想要把他们找出来,竟不惜逐寸搜索。
要知道,这片水面广阔超过五里,而且绝大部份都是水深不及腰部的浅水区,这片水域的芦苇荡虽然已经被烧了个七零八落,可是东一簇、西一簇,仍有不少残存芦苇,要想逐寸逐地搜索完这些残存的芦苇丛,可不一件轻松的事
“李大队,咱们有麻烦了。”小麻雀低声说道。
李牧没有吭声,心里却想,小日本若一直这样搜索下去,总是会找到他们的。
“李大队,左右躲不过了,要不,咱们拼了吧?”小麻雀已经冻得牙齿打颤,而且这大冷天浸在水里,滋味真不好受,心里就想与其这样活活受罪,最后还是难逃一死,那还不如趁现在就跟小日本拼了,至少就不用遭这活罪了。
李牧却摇摇头,没有答应,身为从十九大队出来的老兵,信条就是不到最后一刻,绝不轻言放弃,眼下的局面虽糟糕,却还没有糟糕到让李牧宁肯放弃的地步,事实上,比这更糟糕更严峻的局面,他都遇到过,而且他都坚持下来了。
不过,浸泡在冰冷的水里,这滋味的确是很难受。
时间已经过去将近半小时,李牧已经感到浑身开始发抖,四肢也变得极僵硬,甚至就连整个人的意识也开始变得模糊,李牧知道,这是身体热量大量散失的缘故,尽管他知道再躲在水中很危险,但他别无选择,他唯一能做的就是尽可能把身体蜷成一团,尽可能地减少身体与冷水的接触面积,以尽可能地减少热量的散失速度。
“李,李,李大,大大队,我,我快,快快不行了。”时间在令人发狂的煎熬中一点一滴地流逝,小麻雀感到整个身体已经完全不属于自己了,困意就跟潮水般袭来,冥冥中似有个声音正催促,睡吧,快睡吧,小麻雀强忍着才没睡过去,因为他内心很清楚,这时候一旦睡了过去,只怕就再也醒不过来了。
“小麻雀,坚持,一定要坚持”李牧其实也很冷,也在经受着睡意的阵阵侵袭,不过他的意志毕竟要比小麻雀更坚定些,看到小麻雀的上下眼皮已经开始打架,便赶紧靠过来,一边小声呼唤,一边拿手肘轻轻触碰小麻雀身体。
哗哗的踩水声从前方不远处响起,抬头看时,只见两个日本兵在一个便衣的陪同之下,端着明晃晃的刺刀往他们藏身的芦苇堆走了过来,中间遇到另一个芦苇堆,那两个日本兵便直接抡起刺刀,照着里面猛刺了几刀。
看到这幕,李牧心里便一片悲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