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每逢雨天腿疼,裴书言便日日都看天气预报,头一晚准备好热毛巾,提前为他敷在膝盖上。
怕他落下后遗症,理疗的时候裴书言都听得极其认真,倒是当事人总是打小差,裴书言捏捏他的后颈,告诫他要好好听医生讲,要专心。
“不是有你呢吗?”当时的冉宇桐天真烂漫,看他的眼里盛满了甜蜜。
“万一有一天我不在了呢?”裴书言面容严肃道。
其实一切都是有预兆的,那时已经知道要离开了吧。他疲惫的神情不是因为照顾自己日夜颠倒,频繁的打盹也和夏日的潮热无关。
裴书言什么都能瞒得很好。
当初是。
现在也是。
他依旧会在雨天惦记着自己的伤腿,可惜早已没有关心的资格。他只能在上班前暗暗备好暖贴,趁自己离开时再找人送到工位。
他也放不下吧,重逢那几天,故作冷淡罢了。
演得真像。
一张十公分的纸条被反复展开,四角圆钝,边缘毛糙,中间有一处椭圆,被他的手汗浸湿了。
冉宇桐思索许久,把小票塞进了角落。
裴书言来的时候,冉宇桐坐在工位,刚准备打开电脑。
今天上午公司要二季度全体大会,无故不得请假,其他几位同事便也早早到了,抓紧时间狂灌咖啡提神。
裴书言感觉冉宇桐正在很微妙地打量着他,好像有些不满意,还好像有那么点怜惜,杂糅的情绪让裴书言难得摸不透,只得回以无辜的眼神,等着对方发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