拐进来的辅路车流稀少,道牙子旁停靠着两辆倒霉黑色轿车。
车身上明晃晃的罚单裴书言像是看不见,找了个空硬把庞大的奔驰g500塞了进去。
“桐桐,再不说话我要报警了。”裴书言连威胁带蛊惑,下车时周身携起一股疾风。
“别叫桐桐!”
沉寂许久的听筒倏然发出声响,急、怨、恼火、委屈杂糅在一起,像小孩子摔倒了嫌地面讨厌,无凭无据却又理所当然。
裴书言步子快到连自己的呼吸都无法分辨,在濒临失聪的状态下,依稀能听见另一头高骂道:“臭坏蛋!”
他喝多了撒酒疯,他气急败坏,他口无遮拦。
可这是他能对裴书言说出的,最狠心的话了。
裴书言像是笑了,他低沉的气音总是很好听,每次裴书言这样笑时,冉宇桐满肚子的火都被浇了个灭,不知还能怎么朝他撒。
“是,我是臭坏蛋。”裴书言用力换气,在颠簸的奔跑里,尽量让对方听得清晰:“但桐桐很好,很听话,不会乱跑,不会让我担心。”
时断时续的歌声再次占据裴书言的耳膜,他身披河沿的漉气,跨过石桥的残垣,最后看到大路尽头的巷底深处,闪着稀薄的微光。
大概还有100米,裴书言就到了。
他重新换上稳健的步伐,竭力在这有限的距离里调整好呼吸,电话另一端好似跟他有心电感应,随着气流趋于和缓,竟也慢慢平静下来。
“我好像喝醉了。”冉宇桐自顾自嘟囔:“没有人来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