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本昏暗的视线骤然闯进一大片亮,冉宇桐不适应地眨了眨眼,下意识去寻裴书言的目光。
料想中的取笑、排斥通通没有,冉宇桐怔怔望向裴书言眼底,只能察觉到近乎漫溢到决堤的不忍与心疼。
还有颤动的瞳孔,究竟是哪里在跳?
拇指小心翼翼地点碰卧蚕下方,裴书言不敢触及眼上的患处,虚虚在空中摸了一下。
“痛不痛?”他柔声说。
这句话像一股微弱的电流,横冲直撞进冉宇桐的脊椎,轻,却击得他半边身子都垮了下来。
只见他懵懵地摇头,像被全然操控的机器人,有问必答道:“……不痛。”
“但是有些酸,用力闭眼觉得很胀。”
冉宇桐边描述边皱起一张帅脸,条件反射准备抬手去揉眼睛。
“别碰。”裴书言抓下他不安分的爪子,继续摸着对方的脸颊安抚道:“越揉却不容易好。”
裴书言干燥的手掌好像有一种魔力,能顷刻间将冉宇桐所有的浮躁抹平。
或许我前世真是一只小狗。冉宇桐仰起脸,享受地被裴书言顺毛。
最后冉宇桐都快被摸迷糊了,裴书言才依依不舍地拨了下他的耳垂,哄着说道:“我这里有金霉素眼药膏,给你上点儿?”
其实也不算询问,毕竟冉宇桐还没来得及答话,就被这人塞进了老板椅。
裴书言俯身在抽屉里翻药,冉宇桐被晾了一会儿,徐徐回过了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