角楼内黑烟滚滚,此时的火势比之前还要猛烈。
项戎早已摸清了角楼的结构,只是防火服过于厚实,闷得人像在蒸笼里衰竭。
他轻车熟路,很快便来到了柱子盘旋的墙角。
那些被强压在大脑深处的记忆,本已落满了灰尘,却在这一刻被乍然翻开。
那一年,晏清就昏坐在这里,满脸黑灰,抱着一个白色帆布袋。
这一刻,熟悉的墙角没有熟悉的人。
项戎冲到柜子旁,打开柜门,里面果然趴着一只黄色的中华田园犬。
小狗缩在角落,浑身颤抖,似乎对眼前的大火感到惊慌失措。
第一次见到它时,它还是一只刚出生的小狗,现在一晃三年而过,小狗早就长大了。
项戎把它抱在怀里,摸着它的毛发,不断安抚说:“没事的,我这就带你出去。”
小狗缩在他的怀里,一动也不动,似乎很相信他。
项戎打趣道:“你这个头长了,胆子倒没长。”
浓烟似毒蛇,绕着木质房梁蜿蜒盘旋,不时有砖瓦从天而降,噼里啪啦碎在地上。
四周除了惊心的红,再也没了其他色彩。
项戎用脚踩灭新生的火苗,用背撞开倒塌的柱子,汗水流过伤口,蛰得浑身都痛。
他咬着牙,硬是没让小狗受到一点伤害,
终于,他冲出大火,在即将到达角楼门口时,项戎停下了脚步。
这里虽然没有火焰,却是一片焦黑的残垣,小雨垂落,打灭身上的余火,每一口呼吸都是焦味儿中混着清新。
项戎气喘吁吁,把小狗放在了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