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曦中,温婉来到实验室。
这一间留给了温婉。有一台重要仪器搬走了,“老破小”们还在,“锅碗瓢盆”们还在,桌椅板凳们也还在。
温婉由衷地感谢大家的手下留情——好赖把这间实验室基本维持了原貌。
温婉拿脸盆接水,涮抹布,一点一点地擦窗台、桌面、仪器、电脑……就像守在七连的许三多。
但“温三多”脸再大,也得承认自己做不到许三多的心无旁骛、初心不改,“不抛弃,不放弃1”于我们这些蝇营狗苟的凡人也只是作为一个警句,让人偶尔伤叹感怀一番。
温婉收拾周永年的抽屉。
周永年的个人物品还有重要资料早就该送回周家的送回周家,该归档的归档了,剩下的都无关紧要。
一个笔筒,里面钢笔签字笔铅笔,旁边放着半瓶子鸵鸟墨水,老头儿有自己的固执——比如喜欢用钢笔。温婉曾经在老师生日的时候送给过他一支派克,但他一般用的是金星那一支。
还有几个大文件夹,里面是些不重要的实验记录、资料。还有个票据夹,里面夹了些过期发·票。另有个信封,里面放着些街上发的打折券、超市会员卡之类的东西。
真是处处都透露着迂腐寒酸。
温婉在剩下的几本专业书里,找到一张照片。
照片里的老师大约三十多岁,另外还有秦老师等几个人,也很年轻,只中间坐着的王平院士似乎跟现在差不多——老先生已经被时间大神给忘记了。
照片中的老师穿着肥大的白衬衫、肥腿西裤,带着那个年代的土气,但笑得一脸阳光灿烂,甚至显得有点傻气。年轻的、意气风发的、有些傻气的老师……
温婉把照片收起来,回头找个合适的机会还给师母吧。
整理完了实验室,好像完成了一个什么仪式,温婉终于去与郭顺铭正面接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