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院子是温婉外祖家留下的产业,已经被当成风物建筑,不在拆迁之列——事实上,如果想有什么大改动,都得找相关部门审批。

屋里没暖气,但是有壁炉——百年前的玩意,现在还能用。

现在壁炉里就烧着无烟炭,壁炉上面的台子上摆着圆形罐子,罐子里是一大捧红色蔷薇,生机勃勃的。屋里白地毯,白沙发,船木几案,墙上挂着柳女士自己画的“抽象派”,有调调得很。

柳旭坐在离着壁炉不远的摇椅上,身上搭着小毯子,摇椅旁卧着一只三花猫,柳女士正在看一本书。

温婉觉得妈这是英剧看多了,随随便便就spy了一把。老太太虽然离开舞台多年,但一颗爱演戏的心始终没变。

温婉走到壁炉前烤火,“您在尼泊尔待得开心吗?”

柳旭点头,“还好吧。”

温婉明白,“还好”的意思就是“棒棒哒”。近几年,没有什么能在妈嘴里落个“很好”了,当然,她的毒舌也走向了含而不露那个层面——柳女士现在是个含蓄的人。

“我给你带了礼物,还有温暖的,你回头带给她。”

温婉点点头。

母女相顾无言,只能听到外面呼呼的寒风声。

柳旭抬眼,看到温婉柔和的侧脸。其实温婉长得和自己很像,除了眼睛。就因为那一双眼睛,整个人看着都不一样了。她跟温广鸣也不像。这脾性要说像谁,倒有点像妈,那个含着银汤匙出生,顶着资产阶级狗崽子名头长大的老太太。

有个死犟的妈,还有个死犟的闺女,柳旭女士想给自己发个表情图:宝宝心里苦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