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身为当事人的李若琏却是以头抢地,连连叩头,全身都被汗水浸透,这一刻他才终于明白什么叫做明察秋毫,这世上有些人真能明察秋毫。
“告诉他们,要守规矩!”崇祯沉声道。
“臣领旨。”李若琏连叩三个响头,起身飞奔而去。
目送李若琏起身离开,崇祯又说道:“所有人退下,朕有话跟太子、定王说。”
孙繁祉、傅山等人以及高起潜等几个太退迅速退开,王承恩也退到十步开外,并且守住不让任何人接近到十步内。
崇祯道:“烺儿、炯儿,你们都看见了吧?现在知道文官集团有多厉害了吧?他们的人简直就是无处不在,无孔不入!”
朱慈烺道:“父皇,李若琏是被收买了吗?”
崇祯道:“李若琏应该没有被收买,而是被人拿住了痛脚。”
朱慈炯道:“父皇,要不要把李若琏背后的人抓起来?查清楚是谁指使?”
崇祯哂然一笑说:“你还能让谁去查?李若琏都不可靠,你还能指望谁?”
“这个?”朱慈炯顿时语塞,这才意识到问题的严重性,居然无人可用。
崇祯又道:“何况就算李若琏可靠,就算锦衣卫得力,这种事情也是查不清楚的,顶多就抓住几条小鱼小虾,文官集团比你们想象是要强大得多。”
“那这可太累了。”朱慈炯道,“还有谁的话值得相信?”
“谁的话都可信,谁的话也不可信。”崇祯就像说佛家偈语一般说道,“身为皇帝,到底谁的话可信,谁的话不可信,只能靠你们自己去分辩,如果你们自己做不到明察秋毫,就千万不要急着做出决定,先等等看看再说。”
朱慈烺若有所思:“就像刚才,不能因为李若琏一席话定路振飞的罪?”
“对。”崇祯说道,“你刚才若是信了李若琏的话,并下旨查办路振飞,那就是着了文官集团的道,被他们借刀杀人了。”
“这也太复杂了吧。”朱慈炯庆幸道。
“幸好我不是太子,这些就让兄长头痛吧。”
“你也要学着一点。”崇祯皱眉说道,“烺儿固然是皇位的第一继承人,但炯儿你是皇位的第二继承人,烺儿若是身体康泰,战场上也不出现什么意外,皇位固然没你什么事,但是凡事不怕一万,就怕万一,万一烺儿有个好歹,那你就是储君。”
“啊,这?”朱慈炯有些意外,心说父皇这也说得太直接了。
“父皇说的对,三弟也需要学王之道。”朱慈烺却反而松了口气,如果说此前他还暗暗有些担忧,那么现在是一点都不担忧了。
朱慈烺又问道:“父皇怎么发现李若琏有问题的?”
“是啊,父皇你是怎么发现的?”朱慈炯也很好奇。
崇祯道:“因为李若琏太刻意了,他故意将相隔三个多月的两件事情放在一起说,结果就反而露出了他的狐狸尾巴。”
“父皇,儿臣还是不明白。”
“路振飞和康百万真没问题吗?”
朱慈烺和朱慈炯几乎同时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