洪承畴道:“奴才想说我大清兵更持久,但是有个前提。”
停顿了下,又接着说:“如果我大清兵挡不住明军水师,让来自淮安、扬州乃至南京的粮船源源不断的进入徐州,又或者主子无法从八旗私库征到粮食,又或者在徐州、归德府的屯田收成寥寥,那么坚持到最后的就是明军。”
多尔衮神情一凝,喃喃低语道:“水师?明军水师?”
低语片刻,多尔衮忽又大喝道:“曹尔玉,把徐州的舆图挂起来。”
“嗻!”曹尔玉答应一声,当即带着几个包衣搬来一扇檀木屏风,又将徐州的舆图挂在屏风之上。
多尔衮和洪承畴三人便相继走到了屏风前。
对着徐州舆图,多尔衮一脸严肃的询问洪承畴道:“亨九,如果不解围,我大清兵是否可以挡住明军水师?”
“主子,挡住明军水师是肯定没有问题的。”
洪承畴斩钉截铁的道:“明军水师的火器虽然犀利,但是其水师战船的坚固耐受程度与寨堡却完全不可同日而语。”
“我大清兵只需沿着黄河两岸多筑寨堡。”
“并在这些寨堡之上多多架设红衣大炮,明军水师就再无可能到达徐州。”
顿了顿,洪承畴又道:“崇祯之所以敢囤兵于徐州、邳州乃至夏镇,其最大的倚仗便是水师之火器,殊不知这恰恰也是其最大劣势!我大清兵若坚持困守之策,则徐州城内之军民早晚会因为粮尽而陷入绝境。”
多尔衮轻嗯了一声又问:“那么你们估计,徐州城内囤有多少粮食?大约可以支撑多少时日,方能陷入断粮之绝境?”
“主子,这就不好估计了。”洪承畴摇头。
范文程沉吟片刻之后说道:“十王信中说,山阳库内有存粮至少五十万石,那么按常理来讲,徐州存粮当也在五十万!”
“五十万石?!”多尔衮脸色瞬间垮下来。
宁完我说道:“坐粮标准只有行粮之一半,按每丁每天一升来计算,五十万石粮足可以供五十万军民支撑三月而有余,若是崇祯心黑,不顾徐州城内百姓死活,只保证五万军队之口粮,更是可以支撑三年有余!”
“三年?!”多尔衮的脸色几乎黑成了锅底。
“实际肯定坚持不了三年。”洪承畴肃然道,“顶多两年。”
“奴才附议。”范文程也认同洪承畴的判断,“此时的南明早已不是当初的大明,徐州的明军也是不复当年辽军的士气,坚持两年到顶了。”
“两年?两年!”多尔衮背负双手再次来回踱步。
八旗大军在徐州坚持两年,无疑也是个巨大的挑战。
洪承畴三人便又不再说话,只是静静的看着多尔衮。
多尔衮在暖阁不停的踱步,而且步速也变得越来越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