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尔衮不着急,济尔哈朗却是急了。
“王辅臣呢?王辅臣在哪?”看着溃退下来的绿营兵,济尔哈朗愤怒的咆孝道,“王辅臣这狗东西在哪?他是死了吗?”
济尔哈朗的这个转变属实有一些大。
不到两个时辰之前还在勐夸王辅臣,这会就成狗东西。
顺着壕沟溃退下来的绿营兵耷拉着脑袋默默的往前走,没人理会济尔哈朗。
就在济尔哈朗快要发作时,终于有两个绿营兵用一块从偏厢车上拆卸下来的木板抬着一个血肉模湖的身影来到他跟前。
“王辅臣?”济尔哈朗险些没认出。
不久之前,还是长身玉立的一员绝世武将。
可是这会,却成了躺在担架上的垂死之人。
好吧,王辅臣其实并没有受致命伤,只是被明军用刺刀捅岔气,再加上急火攻心所以昏厥过去了,但是因为身上沾了太多血迹,再加上硝烟就成了这鸟样。
看到王辅臣变成这个鸟样,济尔哈朗的火气顷刻之间消散大半。
连王辅臣自己都受了重伤,两千营兵也是死伤近半,不能苟求更多了。
然而,大沽口还得接着打,当下济尔哈朗对姜瓖说:“姜瓖,接下来该轮到你的两千本部标营了,给本王继续接着攻,不要给予明军喘息之机!”
“对。”屯齐也附和道,“这种强度,明军撑不了多久。”
“嗻!”姜瓖虽然心下不忿,却只能听命,除非他敢造反。
当下姜瓖便带着本部两千标兵进入到壕沟,可是这个时候壕沟里的积水深度甚至已经超过了腰部,趟着刺骨的海水进攻不仅冻得不行,而且影响行动。
结果自然也是没有任何悬念,勉强坚持了一个多时辰,姜瓖败退回来。
姜瓖可能是从刚才的王辅臣身上获得灵感,回来的时候也是被亲兵抬回来的,身上也是血迹斑斑,跟济尔哈朗说话时就剩一口气,随时都有可能咽气。
济尔哈朗见此便也不忍苛责,又命令姜瑄营继续发起进攻。
在姜瑄营之后又是杨振威营,杨振威营后又是另外一个营。
一天时间很快就过去,天色逐渐的暗下来,明军铳台仍旧是岿然不动。
反倒是大同镇绿营的五个营,勐攻了一天,伤亡了足足三千多绿营兵,其中只是王辅臣的标营就伤亡了将近千人,极惨。
……
“郑亲王,你还有何话说?”
多尔衮冷冷的盯着济尔哈朗。
“我不服!”济尔哈朗忿然道。
“早上到现在才不过半天时间。”
“到明早的昧爽时分才能算一天。”
代善也道:“半天时间属实太急了。”
“礼亲王,军中无戏言。”多尔衮森然喝道,“朕说了傍晚之前便是傍晚之前,如今你郑亲王吃了败仗,那么按照老汗的规矩就必须受罚!”
“为免你们说朕处事不公,此间就不问别人。”
说此一顿,又扭头问屯齐:“屯齐,依老汗定的规矩,郑亲王攻大沽口无果,反而折损如此多的人马,该当如何处置?”
“这……”屯齐为难的说,“奴才不敢妄言主子罪责。”
“说!”多尔衮冷然道,“你若不说,便与郑亲王同罪!”
屯齐闻此便一咬牙说道:“若按老汗定的规矩,郑亲王此败可谓是一场惨败,理当禠夺王爵贬为庶人,并革除旗籍。”
“济尔哈朗,你听见了吗?”多尔衮森然说道。
“多尔衮,你这是公报仇私!”济尔哈朗闻言急道,“你处事不公,前年多铎攻徐州吃的败仗比我还多还惨,为何只是降爵一级?”
“那是因为豫郡王知耻而后勇。”多尔衮冷然说道,“在回师途中平定了山东,并替大清夺得许多人口财货,功过相抵才勉强保住了郡王爵位。”
“济尔哈朗,朕也不是没有给你将功赎罪的机会。”
“很可惜的是,你非但没能抓住机会,反而吃了一个更大的败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