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丹:“……”对于他的简单她不知该从哪里开始吐槽。
然而大脑简单的李沉最近又帮基金会增加了个新项目。
事情与老刘有关。老刘孤家寡人一个,有几个远方亲戚,可平日里也不怎么走动,他的葬礼是学校帮他操办的。冉娟娟受老刘帮助颇大,参加了葬礼,也是葬礼上才知道老刘把身后事托付了。
老刘一直住在学校附近的教师楼里,有产权也有房产证,或许是知道自个儿时日不多,在住进医院之前他把房子卖了,钱存着,却没用,自个儿熬着病症,却把这钱托给了学校说办个奖学金。
“他明明有了钱,为什么不给自己用呢?”说起葬礼那天的事,冉娟娟眼泪就下来了,她本来是要把李沉那笔钱还他的,只是说着说着,提起老刘,心里堵得慌。
老刘不大会做人。和妻子闹到离婚,和几个亲戚关系疏远,就算在学校里,评优评奖他也罕有份,论起教学水平来,他也一般,可他对学生确实好,掏心掏肺地。认识的人说起他,只道他怪人,三年一届的学生,待他们好到跟自个儿亲生的一样,可记得他好的学生能有多少?时不时地去网吧抓人,惹得学生骂又不见有人当他好,何必呢?
“他连房子都没给自己留,连个做头七的地都没有,”说着说着,冉娟娟的声音就开始嘶哑起来:“昨天他头七,我们在学校操场里给他烧了点元宝。”老刘连自己的房子都卖了,哪有地方招魂做头七,他们几个学生想了想,最后溜进了学校,在操场一角给老刘烧了点元宝。
李沉听着一直没说话。
“刘老师是个好人,葬礼那天,殡仪馆里人络绎不绝,全是他的学生,谁说没人记得他的好?”冉娟娟咬着牙说,擦了把眼泪,不忘打这个电话的目的:“我把钱退给你。”老刘去得太急,李沉给的那笔最终没有动过,冉娟娟问他开户行,她会原封不动地退回来。
“捐了吧,给老刘的奖学金,”电话这头,李沉沉默了会儿,开口。
电话那一头,冉娟娟愣了愣,同意了。
然而等挂了电话,李沉一直没缓过来,他就坐在沙发上,静坐着,沉默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