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公寓的时候已经是深夜十点。
林棉整理完东西,进浴室洗澡。乳白色雾气蒸腾的浴室间,她双手扒拉着浴缸边缘,下巴磕在冰凉的瓷沿,心里也冰冰凉。
白天的时候她没注意到研讨会的邀请名单,但瞄了一眼时间,会议刚好开到周日结束。
也就是说,没什么事的话,阙清言明天可能就回来了。
林棉脑内模拟了一遍她向他摊牌后的情形,抿着唇想,最差的就是他不再理她了。
从阙清言的角度来看,无非是自己的学生找了人替点名,而那个来替人的什么正事也没干,还在每一堂课上都光明正大地睡了过去。
而她面对他时丰富的内心戏,她那点多年的小心思,他都不会知道了。
林棉越想越觉得惨,裹着浴巾出了浴室,一口气还没匀上来,就接到了林母的电话。
自从林父去世后,公司的几位高层董事重新划分了股权,剔走了公司里的旁亲杂戚。林家落败,林母打了近半年的官司,好不容易在公司争取到一席之地,从阔太太转成了职场女强人。
林母在嫁给林父之前毕业于海外知名商学院,婚后才做了全职太太。多年后重回商场,林母的经商头脑还在,但终归是从零开始,这些年来碰壁的事不在少数。
车里,阮丽淑刚结束一场应酬,按着太阳穴坐在后座,处理完工作文件,给林棉打了个电话。
“妈妈,”林棉坐在床边接电话,声音很甜,“我刚刚在洗澡,前几个电话都没接到。”
阮丽淑心情很好。平时母女俩联系也算频繁,她嘘寒问暖地询问了几句,才切入正题,问:
“棉棉,你明天晚上有没有空?”
明天晚上……
林棉犹豫了一瞬:“有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