阙清言弯下腰,俯身,不动声色地斟酌想。

所以骗他一两句……也不是不能理解。

有佣人推着餐车从前院穿梭而过,见状跟阙清言点头打了声招呼。他停顿片刻,才继续道:“你帮你表妹替课,瞒教授几句很正常。”

“既然你已经不是我的学生,”林棉眨了眨眼,又听他道,“上回的一千字检讨,就不必写了。”顿了顿,“以后,我的课也不用来上了。”

徐逐那句话在林棉脑海中过电般闪过:

我老板他不是一个记仇的人。

他记仇起来不是人。

“……”他果然还记着她骗她的事!林棉泫然欲泣,“您,您还是罚我吧……”

花园里人声寂寂,欧式雕花庭院灯在林荫中散着昏黄的光。两人正站在泳池旁,在灯光折射下,阙清言修挺隽立的周身映上了粼粼波光。

林棉这回是真的红了眼眶。

她就怕他不理她。

阙清言没有回答,林棉一颗心沉到了底,刚想开口说些什么,就见他凑近了。

一道阴影蓦然罩落下来,隔了咫尺的距离,男人抬起修长的手,雪白的衬衫袖口在眼前闪过,他拇指指腹擦过她湿润的眼睫,眼角的温热感一触即收。

他……

林棉屏住呼吸,无措地睁大眼。

擦完眼泪,阙清言收回手。

训诫也给过了,打一棍给一甜枣。林棉见他眼眸深暗幽微,淡漠的神情勾出一点笑意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