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月却很奇怪的没有拒绝, “好的呀,你想呆多久都可以, 这里只有我一个人住, 日子清寂, 有你陪我喝茶聊聊天挺好的。”
她笑起来的样子,总让人联想到风拂过的花叶。
森澈却觉得这美好的笑容莫名透着一股阴森。
太违和了。
如果普通女子这样笑着很正常,可一个身体残疾到惨不忍睹的女性这么笑, 未免太过于“乐观”,而且她的女儿刚刚过世,她就好像没事人一样,丝毫没有悲伤感。
森澈以前是个有话直说的人, 现在收敛了很多,但明显还是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喝茶的时候, 江月和气地道:“你还有什么要问的就直说吧。”
森澈松了一口气,随即完全不讲武德地直接问:“女儿死了,你看起来却并不是很伤心。”
“伤心有用么?”江月慢条斯理地沏茶,“有伤心的功夫不如做点事儿。”
“比如?”
江月没说话,气氛有些尴尬,森澈只好道:“是丧事吗?对了,你丈夫呢,怎么都没看到他?”
“孩子父亲在外地打工,又跟她的感情不深,连人都没回来,至于丧事……我一个没腿的寡妇怎么举办丧事?她尸骨无存,法医鉴定一下来,就去火化了。”江月的语气寡淡,像是在说跟自己没有关系的事情,这种冷漠叫森澈都感到胆寒。
换做平常,森澈就不想跟这种人继续聊下去了,可出于调查员的职责,她只能硬着头皮继续追问, “你的腿……”她觉得这是戳别人伤口,因此问得含糊。
江月“呵呵”地笑起来,笑容深深,比之前任何时刻都艳丽,像是开至颓靡的花,说的却是“被人硬生生砍下来的。”
森澈毛骨悚然,“为什么?”
“因为他们说我是人鱼,是给海神的祭品。”江月冷冷地说,“我还得感谢他们给我留了上半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