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这样,那就不怪他了。
五年的时间真的太漫长了,她常常梦见他帅气的模样,浓眉大眼,嘴角微扬,简单衬衫都可以衬托出他阳光的气质。可再见到他的时候,她都不敢认他。男人双鬓灰白,腰背微驼,浑身暮气沉沉,明明阳光正晴,却透着驱不散的郁气。
就算这样,她也不嫌弃,男人在她心里永远是最帅气俊朗,他发白的鬓角帅气,眼角下耷的褶子成熟,疲惫不堪的神情是无奈,充血的目光是深情,嘴里激烈的怒骂是迫不得已……
女人想,这个孤家寡人、日渐消沉的男人只有自己了。六年前她让男人没了血脉,但她又给了他一个。不像那个孩子流着卑贱龌龊的血液,这个孩子流着他们两人的血,是他们爱情的结晶,以后肯定非常优秀又漂亮——多好啊。
“爸爸不是在骂我们,他是迫不得已,太多人不想我们在一起了,所以我们要主动过去找他,让他明白,我们永远站在他那边。”
女人放下电话,就带着孩子上了长途汽车站,一辆小巴车停在面前。那是辆不怎么舒服的小巴,可她不在乎,只要能赶紧看见男人,就是站票她也无所谓。
卖票员是个中年妇女,表情很臭,给了她票就下车了,那售票的女人其实有些眼熟,但她沉浸在喜悦中,并没有注意。小巴车开出站台,带着满满当当的乘客驶入宽阔的马路,她拿着手机拍下路上沿途的风景,途中车辆停过一次,上来个提着书包的学生,坐在她身旁的空位。
那是个好看的学生,有些男人的影子,爱拿电子书看小说,中途还给孩子一盒牛奶,就像男人一样好心。而怀里的孩子睡了又醒,好不容易再哄睡着,车离目的地也越来越近。
只需要再经过一座大桥。
海浪汹涌着拍打着桥体,随着一声呼啸的风声,车缓缓驶入了大桥,她正兴奋,不知道车轮绊到了什么,突然“咯噔”一声,整辆车突然剧烈地向上颠起,随后又极速坠下,一声尖叫随即在女人的嗓中酝酿成型,还没来得及破口而出,一道冰冷的声音在耳畔响起:“罪人梅岚华犯纵火杀人罪、毁尸罪,毫无悔意,罪大恶极,根据《汉谟拉比法典》——‘以牙还牙,以眼还眼’,将对你处以火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