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注意了,这几天不要碰到水,药要每天喷,外敷。”医师不厌其烦地叮嘱着。付瑶没有说话,倒是孟西沉起身道谢。
那医师瞪了付瑶一眼,用一种过来人的口吻语重心长地说:“小两口吵架了吧,女娃够倔的,理都不理老头子我。有些话不该说,但我老头还是要说一句。闹也闹过了,就这么过去吧,人和人相处,哪能没有几次矛盾?见好就收,别这么作,小心最后把自己作死了。”
付瑶不怒,反而微微一笑,神游在窗外的目光缓缓侧转过来,对那医生老神自在地说:“你说的听着是有几分道理,但是有两点——一,我们没有吵架;二,我们也不是情侣,他是我叔叔。”
医师竟然哑口无言,怔怔看了二人半晌。
眼角的余光瞥见孟西沉略显僵硬的脸色,付瑶心里快意。
出来的时候,天上下起了毛毛细雨。
付瑶抬手遮住脸,还是有雨滴从指缝间流出来打到脸上,冰凉一片。她打了一个喷嚏,强忍住寒意的侵袭,却觉得身上一暖,抬头一看,原来是孟西沉用自己的西装裹住了她,还有自己。他在狭隘的黑暗里望着她,眼底有她看不懂的深沉。
“我很抱歉,瑶瑶。”
付瑶是真的不知道他何出此言,微微抬起下巴,质问道:“你又想耍什么阴谋手段?孟爷,不如打开天窗说亮话吧。”
“我们要在大雨里谈这些吗?”
付瑶抬起头,从他撑起的胳膊和西装的空隙间望向天空,雨越下越大了。她审时度势,最后决定和他一起回到车内。
在雨点噼里啪啦地砸击着玻璃的时候,付瑶保持着沉默。
孟西沉也没有回头看她。过了好些时候,后面的拉响了喇叭,急促地催促,他才启动车辆。此后,漫长的车流像一条条永远不会交汇的平行线,在他们身边逆行,越来越远。付瑶被偶尔闪烁的远光灯刺得眯起了眼睛,她不知道自己哪里来的烦躁心情,忽然说:“就在这里停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