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句话叫做流年不利,苏青觉得特贴切。
这不,从火车站到这儿,一个小时还没到的路,车就在半路抛了锚。
世珍骂骂咧咧地招呼她下去,又是看轮胎又是打电话。这是在立交底下,旁边一片儿的荒野,就一加油站里面还亮着一盏不知道多少年前挂上的白炽灯。
远远看去就像坟地里的一簇磷火。
世珍两脚踹轮胎上,狠狠往沙尘漫天的公路上跺了跺,把脖子往大衣里缩:“妈的,真他妈冷啊!”
“节省点儿体力吧。”苏青去旁边的贩卖机里买了两罐热咖啡,一罐递给她,一罐开了自己喝。
两人双手捧着热咖啡,出奇一致地叹了口气,两眼放空,望着灯火阑珊的大马路发了会儿呆。
犹如两只穷途末路的寒号鸟。
半晌,世珍问她:“怎么办?拖车的打不通。”
苏青说:“找人来帮忙吧。”
“你丫说的轻松,找谁啊?半夜12点了!”世珍手指狠狠戳表盘上,过后又泄了气,一阵长吁短叹。
苏青嗫嚅道:“对不起。”
要不是来火车站接她,她也不会这么倒霉,陪她一块儿在这鬼地方受冻。
看她一脸受气小媳妇的模样,世珍又不忍了,摸摸她脑袋,爱怜地搂住她肩膀:“哪能怪你呢?”
两人又是一阵叹气。
这时,那加油站里远远有人嚷道:“我这大老远的过来,您好歹也泡点儿像样的茶啊。品茶色香味,这第一关就次,闻着跟烧焦的老树根似的,还怎么下得去嘴儿?”
听到这声音,两人都是一怔,齐齐扭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