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说，我警告过你了。”

“什么？”蔺动觉得自己没听明白。

“就是这样。”方越中摇头，好笑又无奈地揉了一把小橘猫侧过来的脑袋，“戚峰路过我面前，说，我警告过你了。”

“他什么时候警告过你了？你俩在我不在场的时候悄悄见过面了？”蔺动皱着眉问道。

陆锦川不合时宜地听出了一种宛如捉奸现场的感觉。

“……不是，我觉得他的‘警告’方式和我们以为的‘警告’方式不太一样。”方越中好笑地否定, 明明重点该落在警告内容上的，却差点被蔺动带跑了，他摇摇头解释道, “戚峰一共就说过那么几句话，我想他指的应该是之前说到的出线资格吧？”

蔺动很想再问一句“出线资格怎么了？”，但是又觉得自己问得太多了，显得自己问的问题很没营养似的, 于是蔺动闭上了嘴，心想狗子肯定也好奇的, 他一定会问。

“在分析戚峰的警告内容之前，我们得先弄明白戚峰的是站在什么立场上向我们发出警告的。”叶繁不负小橘猫的期望，却是直接跳过了蔺动好奇的问题，他开口说道, “一个莫名其妙冒出来的男人，毫无理由地蹦出一句警告，这才怪异。”

“戚峰的背景我之前查过，很干净。没有红牌历史, 是自愿入黑市混的。”叶繁说道。

方越中微微点头，划开智脑，调出一封邮件来，“这是我之前派人去收集来的信息。数据库里的东西其实被动了手脚，并不完整，不过从小生活在戚峰周围的邻居，还是有迹可循的，这些是我的人从那些邻居嘴里打听来的一些消息。”

“戚峰警校毕业入编制，三年后被开除，五年后通过了厨师资格证的实际操作考试，拿到了特级资格证书。之后的经历应该就像你查到的那样，他先后在几个酒店里工作跳槽，最后辞职进了黑市打拼。”方越中介绍道。

“被动了手脚的内容就是戚峰进警校后入了编制却又被开除，他被开除的原因是什么？找得到吗？”

“不服管教，擅自行动。缺乏纪律性，不适合这行工作。”方越中看了眼材料说道。

“被刻意隐藏起来的东西反而最显眼。”叶繁说道，“我原以为他被开除的原因涉及到了某些机密问题，查不到档案，结果没想到却是那么简单的理由？”他呵了一声摇头，这不可能是隐藏这三年经历的原因。

“说不定这个理由只是一个冠冕堂皇的帽子。”蔺动在边上听着叶繁和方越中分析，忍不住插话道，“真正的理由指不定怎么编排呢，邻居哪会知道得那么细？”

方越中闻言点点头，下一秒又僵硬了一下，“邻居会知道被开除的官方原因，也不太正常吧？”

“既要在过往经历上动手脚，却又没有断干净，甚至还把消息露了点口风给邻居，这有点矛盾吧。”陆锦川挑了挑眉头，又回到了原点假设，“假如说，现在你们查到的内容，都是戚峰想让你们查到的呢？”

“或者说，是戚峰想让某些人查到的？”

……

另一幢宿舍楼里，一楼房间里，戚峰坐在木板凳上低头处理手上的刀口，门口的铃声骤然响起。戚峰微微皱眉，迅速缠了几下绑带扯断后，熟练地打了一个漂亮的结，起身去开门。

门口站着两个身材有些矮小的男人，大约只有一米五几，戚峰低头冷淡地看了他们一眼，一言不发地侧身让他们进去。

“诶呀，这次连你也没能出线，那可不是全军覆没了？”两个小矮人说道。

“当初说过，我只负责参赛，现在钱可以打进来了。”戚峰冷冷地开口。

那两个小矮人彼此对视一眼，其中一人跳到戚峰的矮茶几上，笑了一声，说道，“钱会给你，不急。不过有件事情我们要追究一下。”

“我们查到你的背景，当初你可没和我们说过，你从警校毕业，还在警队里做过几年。”另一个小矮人补充道，他闲手闲脚地轻轻扯了扯戚峰手上的包扎结，说道，“这个结打得真有特色，以前没少练吧？这段经历你把它抹掉了，是什么居心？”

戚峰嗤了一声，轻而易举地拎起小矮人，猛地把人按在墙壁上，“被警队开除是件值得炫耀的事情？你想知道的话我就给你说好了。几年前，我刚入队，顶头上司被一个通缉了几年的家伙拿枪要挟着要逃，其他警员畏畏缩缩僵持不下，我一枪蹦过去，擦着顶头上司的心脏把那人给崩了，事情过后我被开除了，就那么简单。”

“你想拿这件事情赖账的话，你找错软柿子了。”戚峰阴冷地扫着那两个小矮人，那两人被吓得笑都笑不出来了，连声说“没有”，戚峰冷哼一声，松开手，被按在墙上的小矮人像瘫烂泥似的滑了下去，被另一个小矮人接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