片刻后,张煜鸣又带着市局两位警官去分别见了李长春和目击者老刘。

李长春也是种地的,北方耕作一年一熟,因此冬天里没啥事搓麻将已经成了村里农民的老传统。而李长春是个中着迷至深的一位老麻友,甚至还买了麻将机,就为了自己玩得痛快。

“大伙儿都知道,俺们几个天天玩儿,八点多开打,打到九点半散局儿。根本不是啥秘密,认识他的都知道。”

“没有,没有,他家都可对劲儿了,没啥事儿啊。”

“也没啥仇啊,他平时可老实个人儿了,别说得罪了,收地前儿可哪帮忙儿呢还。(收粮食的时候到处帮别人的忙)”

至于目击者老刘,家中养了条大黄狗。老刘的习惯是天天早晨亮天儿就去遛狗,上北边赵家买块豆腐,回家正好吃早饭。

老刘年逾五十,显然受了不小的惊吓。盖一来时,老刘正心神不宁地支棱半条腿坐在炕头上抽烟,见了警察,慌忙拿炕沿边的抹布弧形抹了抹炕席,见人没上炕,而是正对着他背靠暖气坐下了,他才又盘起了腿,一双手垂也不是放平也不是,处处透着紧张拘谨。

还是经老伴儿提醒,才慢半拍地想起把烟掐了。

“我跟他也不咋熟,就是认识,知道谁是谁家的啥人儿,就知道这点儿了。”

当盖一问起他有没有什么仇家,听没听说他跟谁有冲突时,老刘也只茫然地摇摇头。

“那辛苦一下,带我们走一趟你今早的路线,行吗?”

老刘愣了一下,然后应了声:“行,等我穿个裤子。”

他从炕上站起来,抖了抖裤子,抖掉了一堆棕黄色的碎烟叶子,趿拉着大棉拖鞋去套裤子,然后牵着大黄狗,带着上门而来的警察们出了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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